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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宝,郑浒山,郑浒水兄弟三人,正聚在一起,守着留下些微瘟的炭盆吃酒。

  浊酒寡淡,就吃个酒味,吃过一坛之后,灌下一肚子水,郑浒山摸着肚皮,起身去茅房。他看到宁九进来,笑着招呼道:“宁哥,你怎地来了?”

  大家都住在同一条巷子,有过命交情。郑浒山郑浒水常宝都读过几年书,不屑也考不中功名。平时靠着帮人写信,算命,瓦肆写戏,唱词为生,只有宁九在私塾当教书先生,算有个正经差使。

  宁九晃了晃手上的桑皮纸包,问道:“他们都在?”

  “在呢,进去吧。”郑浒山朝门内努嘴,打着冷颤往茅房去了。

  常宝耳朵灵,他听到门外的声音,说了声宁哥来了,起身打开了门,眼睛盯在了宁九提着的桑皮纸包上。

  宁九将桑皮纸包递给他,道:“拿去吃,都是干净上好的东西。”

  郑浒山让开了位置,“宁哥,你来坐这里。”

  宁九最年长,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旧木凳上,将手伸到炭盆上去取暖。

  常宝打开了桑皮纸包,看到里面的白面馒头与酱肉,馋得立刻取了一片塞进嘴里,再将纸包递到郑浒水面前。

  郑浒水也吃了一片,他来不及细品,囫囵吞了下去,道:“宁哥,这酱肉做得好,就是太贵了,以后别买,省几个大钱,多买些粮食。”

  “是啊,这粮食一天比一天贵,都要勒紧肚皮过日子。”常宝愁眉苦脸道。

  这时郑浒山从茅厕回来,他看到酱肉,也愣了下。郑浒水去搬了张木凳过来,常宝将纸包送上前,道:“郑哥,你也尝尝。”

  郑浒山坐下来,捡了片酱肉嚼着,看到郑浒水去拿白面馒头,皱眉道:“你留着一些,等明朝再吃。”

  郑浒水很是听话,嘿嘿收回了手。宁九道:“无妨,吃吧,等下再去买一些就是。”

  三人一起朝宁九看去,宁九压低声音,飞快说了些

  城内的消息,“那狗贼方士才,真是大祸害。我打算将他掳了,只我势单力薄,一人不行。”

  平时几人都恨贪官,对阴狠歹毒的方士才,更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听到宁九说起官府粮食铺子的纷争,愈发愤怒。

  郑浒水骂道:“丧尽天良的黑心肝,我们这些穷人的命,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既然狗官不仁,就休怪老子不义!”

  常宝道:“我跟宁哥去!老子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怕他个逑!”

  郑氏兄弟也只有一个老娘,郑浒山最稳重,他看向宁九,道:“宁哥可有了主意?”

  宁九点头,道:“那方士才在赌坊中,不过赌坊不好下手,吉刀疤寸步不离跟着他。除去他玩弄妇人时,会将所有人赶走,不得靠近。听说方士才细如麻绳,只两三下就哑火了,生怕被人知晓自己不中用,向来只找良家清白小娘子。”

  “方士才禽兽不如,他就该被千刀万剐!”郑浒山嫉恶如仇,用力在空中挥了一拳。

  当年他喜欢一个小娘子,准备让人去提亲。小娘子的爹娘没有答应,他们将小娘子卖给了方士才。没几天,小娘子被玩腻了,被方士才转手赏给了吉刀疤他们,自此不知去向。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郑浒山当即道:“宁哥你只管吩咐,我贱命一条,没了就没了,以后阿娘,阿水,你就多担待一些。”

  宁九肃然道:“既然是我的主意,我自会一力承担,绝不会将你们招供出来。我的妻儿们”

  他说到这里,到底觉着亏钱,神色伤感道:“你们帮我去找宁氏七郎,他年纪虽小,稳重温良,定不会亏待他们。”

  郑浒山道:“既然宁哥讲义气,嫂嫂侄儿侄女,你放心便是,有我的一口饭,绝对少不了他们。”

  宁九掏出钱袋,将宁毓承给他的银子,与他们分了:“你们别客气,这是宁七郎给我的钱,让我办事用。你们也是在办大事,当然少不了你们的一份。事情紧急,快快收下,都别推辞了。”

  郑浒山痛快收起了钱,郑浒水常宝跟着将钱收下了。几人凑在一起,听着宁九安排完,分头离去准备。

  很快,几人就准备齐全,宁九让车夫回了宁府,他亲自驾车,绕到了赌坊后巷,停在隐蔽处。

  寒风凌冽,冻得骨头都快碎掉。后巷脏污不堪,空无一人。

  宁九与常山借着骡车,身上揣着绳索等,悄悄爬上院墙。院内无人,两人从院墙上滑落下去,避开沟渠,小心翼翼贴着墙,听着屋内的动静。

  啜泣呼哧声若隐若现,只片刻就停了下来。方士才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娘子在说话,窸窸窣窣之后,门吱呀一声,有人走了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来到前面,推开虚掩的门,摸到了昏暗的东屋。一股酒味混着淫靡的气味飘散开。

  宽敞的大床上,方士才赤身仰躺在上面,手搭在胸前,张嘴呼呼大睡。

  常宝掏出麻袋,扑上去死死捂住他的头,宁九慢了一步,几拳朝他乱踢的下面捶去。

  方士才蜷缩起身子,痛得眼泪鼻涕直下,叫不出来,又透不过气,很快便晕死过去,一动不动了。

  两人不敢耽搁,随便给他套了里衣鞋子,用布巾捆住方士才的嘴,再将手脚牢牢捆住,拿起他的大氅一裹,头上用麻袋套住,朝墙后抬去。

  “吱吱。”常山发出老鼠叫声。

  郑浒山郑浒水出现在墙头,常山将绳索抛上去,他们各自抓着一截往上拖拽,宁九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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