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吓坏了,这可是在皇宫中!没人敢去管红袖,更不敢通传宫侍。
这时,陈含章出手了。他号令众人将红袖抬到干净的地方,接着有条不紊地号令宫侍帮他准备需要的东西,又请人告知元宝这边发生的事情,塞了些银钱赔罪,请皇帝不要降罪他们。其实宫中混乱,眼下根本无人有空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
杨家人都被他吓到,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地如同鹌鹑一般,听他指挥。
很快,红袖诞下一名女婴。陈含章满手鲜血,抱着孩子出来,却避开了要接过孩子的杨家人,告诉她们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杨贞早已不能人事了。他与杨贞成婚后不久,发现红袖给杨贞下了药,红袖的孩子将会是杨家唯一一个孩子。
陈含章被人说了无数次下不出蛋的公鸡,都没有透露过这个消息,只为了能在最合适的时候用上。
那时就是最合适的时候。他托着怀里温热的哭闹的宝宝,问杨家人,是同意他和离,带着杨家唯一的后代离开京城,还是坚持要为不能人事的杨贞讨个说法。
杨家家主紧张地盯着他有意无意放在婴儿脖子上的手,选择了前者,抛下了刚生产完的红袖,灰溜溜地带着孙女离开了皇宫。
临走前,棋儿跪在地上求他,让他把自己也从杨家带走。因为陈含章还要走了雪草和秋枫,从陈家带来的小侍,却独独留下了他。他当然也不想留下!他还年轻,不能困死在杨家。
而陈含章告诉他:“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无论好坏,你都要走完。”
从棋儿背叛他那一刻,他就不再是陈家人,陈含章自然不会再为他打算。自己种的苦果,当然要自己尝。
这些事,他并没有告诉陈引玉。杨家人封建又疯狂,幸好当初换了婚约,不是他嫁进杨家。
陈引玉只知道陈含章终于脱离了杨家,成为了自由身,他眼睛发热,轻轻拍了拍陈含章的肩头,像小时候含章表哥安慰他那样,对他说:“含章表哥,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没错,以后都是好日子了。”陈含章朝他一笑。
能有这样的结局,陈含章已经很满足了。
“姨母的眼光一点也不好,先是钱蓉,后面又是杨贞……”陈引玉眨掉泪花,无比认真对他说道:“含章表哥,你应该和你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陈含章愣了愣,真正喜欢的人吗?
“你表哥知道,他很聪明的。”裴令望不知道什么时候踱过来,从斜旁玩笑地插了一句嘴。陈引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去牵她的手。
“时候不早了,我先带他回去了。”裴令望语气平和地对陈含章说道,陈含章点了点头,温声让他们回去注意安全。陈引玉却有些依依不舍,走出了几步,又蹬蹬蹬跑回来找他:“含章表哥,你会一直留在皇宫吗?”
陈含章回答得毫不犹豫:“不,我也会回青山县的。”
青山县是他的家,他母亲也在那里,他会回去和白前一起把医馆开好,奉养母亲。
陈引玉的脸上绽出笑容来,“那我们在家等你!”他又大力朝他挥了挥手,接着转身向裴令望跑去,扑进了满面笑容的裴令望怀里,朝她高兴地比划着什么。
陈含章站在原地,目送着夕阳下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忽然想到了许久之前的事。
在解决钱蓉婚约以后,他和引玉表弟在县衙附近碰面,当时他们互有心事,又没有对彼此言明真实的想法。他因为嫁给杨贞假装过得很好,引玉表弟冒领恩情对他愧疚,又请他隐瞒。那天,他也是这样看着引玉表弟的背影,看他和裴小姐一同离开。
时光飞快地流逝,时间证明,引玉表弟找到了他的幸福。
真好,阴差阳错其实也是命中注定。因为引玉表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陈含章想,世间温柔善良的人都值得有这样的结局。
至于他……现在的结果已经很好了,他不应再奢求更多。
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该回皇帝那里侍疾了。然而就在他转身时,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身子一颤,急切地扭头,身子一歪差点跌倒,而躲藏起来的那个人也下意识向他的方向迈步,随后又僵住身子。陈含章看清了她的脸,没忍住朝她露出一个活泼的笑。
“你怎么躲在那里,都不来找我?”陈含章抱怨的开口,向影七的方向走了两步。
影七也朝他走去,目光在陈含章脸上描摹,她一开口,嗓音喑哑,还带着哽咽:“公子……你瘦了这么多。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陈含章眨了眨眼睛,影七别开头:“若不是我,公子也不会涉此险境……”
“你说错了,不是你让我涉险,是你让我挣破了牢笼。”陈含章跳到她身前,要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一字一顿地告诉她:“我在杨家过得不开心,是你救了我。”
影七的眼睫微颤,她缓慢地看着他:“真的吗?”
陈含章却不答,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朝她晃了晃。
“是我要感谢你,影七。你还记得这个吗?”他言笑晏晏,将锦囊打开,火红的夕阳照着锦囊里的东西,映出耀眼的亮光。
影七的手轻轻发抖,她当然记得。
那是她送给她的公子的银针。
“我是用这个救下皇帝的,我是不是很厉害?”陈含章凝视着影七的眼睛,像从前做公子一样,亲近又亲昵地同她说话。
影七送他的银针,在他初嫁郁闷时搏他一笑,让他有了盼头,后来又在困顿险境中,搏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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