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醒过来。
炀帝压了压额间,“杀了。”
宫人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冲了过来。
他们当然不会以为炀帝要杀的是姜夕,定然是这个乱拉乱尿的畜生。
当他们发现这畜生有一只脚竟然是和姜夕拴在一起的时候,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紧接着道,“惊扰公主了。”
然后手起刀落,将草绳砍断,然后从姜夕怀中抱起兔子。
但抱不动。
姜夕抬眼看着他,“我的。”
声音不大,却在这种落针可闻的深夜格外清晰。
宫人只觉得如芒在背,不敢回头看皇帝的眼神,只是希望这个祖宗可是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对不住了,公主。”然后仗着力气比姜夕大,一把抢夺了兔子,往帐篷外走去。
而喜莲也将姜夕带走,“奴婢带你去换身衣裳。”
姜夕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矮桌上倒扣的菜罩,她刚想问这是不是喜莲准备的,忽然就听喜莲疑惑的声音:“竟然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么?”
喜莲抢先一步掀开了菜罩,里头是简单一道菜,一碗米饭,更多的可以随时带走的糕点。
姜夕垂下了眼,这帐篷除了自己还有谁来过,再明显不过了。
姜夕换好衣裳出来,喜莲又蹲在了她面前,拿起两个小软包往她的膝盖上绑好,“这是大公主以前被罚跪时留下的,戴上它,今夜应该能让六公主你好过一些。”
待喜莲替自己梳妆好,姜夕吃了几块糕点垫了垫肚子,就又匆匆往皇帝那边赶去,开始了漫长的守夜。
姜夕重新回去的时候,炀帝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是嫌弃帐中还有兔子的尿骚味儿,还是忍不住困意去休息。姜夕重新回到宜贵妃身旁,期间宜贵妃哭累了,便昏昏沉沉睡去,只是很快就被噩梦惊醒。
宜贵妃紧紧握着她的手,向她确认:“若儿会平安回来的吗?”
仿佛将自己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稻草是不能够救命的,姜夕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也不能做。
她只是默默地调整了一下
坐姿,让宜贵妃靠得更加舒服一些。
直到天蒙蒙亮了,难挨的一夜才过去,宜贵妃忽然起身,吩咐账中的婢女,“准备一下,本宫也要上山寻人。”
“不可!”四周的婢女纷纷跪倒,“娘娘三思!”
“大胆!”
“报!”账外忽然传来你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大公主他们,回来了!”
众人不可置信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宜贵妃怔愣了一瞬,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明亮起来,她竟然顾不得任何的礼仪,提起裙摆就要往外走,可忽然,一股剧烈的晕眩感攥住了她。
“娘娘!”
——大喜大悲之下,宜贵妃脑中一黑,眼见就要这么倒下去,却被人恰到好处地扶住。
“娘娘,我和你一起去找皇姐。”
宜贵妃抓住了她的手,嫣红的指尖几乎要陷入姜夕的掌心之中,“好,我们走,去看你皇姐。”
*
凄惨。
姜若躺在床上,仅仅是简单地白布擦去血液,也是一盆一盆的血水被送出去。
宜贵妃见状,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
打水的公公发现是宜贵妃,“请娘娘放心,大公主无恙。”
但宜贵妃的脸色却没有太好,而进入帐篷的第一时间,也是下意识去寻找姜若的踪迹。看到躺床上生死不明的姜若之后,顿时间没了理智,直接抛开了姜夕的搀扶跨步过去。
“爱妃。”皇帝的一声,让宜贵妃理智回笼。
宜贵妃先是疑惑地看了看皇帝,忽然发觉炀帝竟然罕见地驼了背,高大的身体微微蜷缩,竟然有了老态!
这个大不敬的念头让宜贵妃一瞬间完全清醒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皇帝的面前盖着一块十分长的布匹,看起来就像从龙床上被褥拆下来的。
被布盖着的东西呈长条,圆头,还有微微露在外头的半截袖子,姜夕认得,那是昨日姜怀英穿的衣裳花纹。
宜贵妃用帕子捂住了唇,手显而易见地在颤抖着,连声线也有了颤音,“陛下,那是……”
“是怀英。”皇帝的声音沙哑异常,是大病初愈的弱态与并不明显的悲腔混合。
“怎么会,”宜贵妃连连后退,脸色苍白无比,“我的孩儿……”
“若儿的脑袋受了磕碰,昏眩过去。”
姜夕的视线落在了面前横陈的尸体上,虽然看不见脸,但是根据身高和体态,大概率就是姜怀英,不存在掉包替死的可能,而最受姜夕注意的是已经变得湿润的床单。
约莫在腹部的位置,有着一大块洇湿,软软的,吸饱了血水,即便是在冬季,那些献血也还没凝结成块,而是不断沁出。
姜夕的眼神暗了暗,这是刚死?亦或者是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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