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站起来了,拧着脖子转转肩膀,把关节拉扯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你别和她有太多深入的交际。像这种人生顺利还能尽情被爱的大小姐,和我们这种丧家犬,不是一路人。”
“我们这种丧家犬”——这好像是第一次甚尔把自己和她捆绑在一起,打上同样的标签。
在此之前,他们对应的角色应该是满心嫌弃的成年人和什么都做不好的小屁孩才对。
五条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为这点难得的共鸣感高兴,又或者是继续沉浸在礼物带来的浅薄欣喜之中。回过神来,甚尔已经打着哈欠走进卧室里了。这点困意乘着室内不动的风,钻进了她的脑袋里,她也忍不住打起哈欠,决定先不苦恼于这种小事,倒头就睡下了。
这一觉,她睡得不安稳,睡梦之中总忍不住去摸口袋,触碰到发带凉丝丝的质感,才终于能放下心来。真是愚蠢的执念。
才过了一周,夏梨又跑来拜访了。
她好像真的很喜欢这间过分狭窄的公寓,但更有可能是因为喜欢甚尔,一待就是一整天,明明家里无趣的很,她也总是高高兴兴地腻在甚尔身边。
蜂蜜味的大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果然是很难懂呢。
再之后的拜访,就变得更加勤快了,时间间隔从五天缩短到三天,最后几乎是每天都要来家里转悠上一圈,俨然已经变成了这个家的编外人员。
“说起来呀。”
大概是在第七次拜访时,横躺在沙发上的夏梨忽然这么说。
“春假都结束了,小怜还不去上学吗?”
意料之外的问题。
五条怜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尔也呆了呆,心想,自己还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呢。
未成年人的义务制教育,这个概念压根没在他的成年人脑袋里停留过。
“上学啊……呃……”五条怜挠挠头,觉得好尴尬,“我一般,不去学校来着。”
“是吗?”夏梨一脸困惑,“意思是说,小怜你从来没上过学吗?”
“家里会请老师来教书,学校确实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这是御三家的一贯做派,在禅院家也是一样,但对夏梨来说还是挺意外的。
“哎呀,原来你们禅院家是有钱的大户人家吗?”
甚尔赶紧插嘴:“就算是有钱也和我们俩没关系啦。我们可是离家出走的可怜蛋哟。”
这句话足够让夏梨小姐圣母心大爆发。她得意一笑,冲“兄妹俩”摆摆手,好生阔气。
“也是也是,还得靠我才行嘛。不过,我还以为小惠的爸爸会是小怜的同学呢。”她向前倾了倾身,靠在五条怜身旁,一如既往笑眯眯的模样,“呐,小怜,偷偷告诉我嘛,小惠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呃……”
小惠的爸爸现在正在很紧张地盯着你哟。
如果要道出事实的话,五条怜肯定会这么说。但眼下显然不是适合说真话的场合,她尴尬地笑了好几声,憋不出半句话。
尴尬的沉默没能浇灭夏梨的热情,她开始自顾自揣测起来。
“不是同学的话,那就是青梅竹马了?啊,不会是什么糟老头子吧?”
她一脸担忧。
“小怜,你被糟老头子骗了吗?”
夏梨越靠越近,不自觉间五条怜被逼进了沙发的角落里,落在肩头的她的卷发钻进了衣领里,好痒。
“不是糟老头子啦……”五条怜缩起脖子,有点想打喷嚏,“他是……是……”
支吾了半天,她都没想到什么合适的。
眼前是过分热诚的大小姐,余光能瞥见到正在用眼神暗示自己快点撒谎的甚尔,内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谎言不可能凭空捏造,必须依托在一部分的现实之上才能存在。有谁能成为她的谎言的基石呢……
“他是,呃,和我一起长大的同龄男生。”
好嘛,谎言终于说出口了!
虚假的话语落进一无所知的夏梨的耳朵里,足够变成再真实不过的事实。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更多的好奇也被勾出来了。
“他是个怎样的人呢?是不是个小帅哥?”
五条怜用手揉开蹙起的眉心:“是个和我很不一样的天才……唔,姑且长得算是很好看吧。”
“原来小怜喜欢聪明男孩呀!”
夏梨笑起来,架在沙发扶手上的两条小腿自在地轻轻晃悠。她搂住五条怜,亲昵把脸贴在她的额头上。
“不过呀,女孩子好像都更偏好于找截然不同的另一半。看嘛,我和你哥哥就很不一样。”她调皮地对身后的甚尔wink了一下,这才转过头来接着说,“小怜最喜欢那个男生的什么地方呀?”
“最喜欢?我想想……”想着想着脸却越来越烫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你哥哥对你不好吗?”
回过神,才发现甚尔正瞪着她——快要被说漏嘴啦!
五条怜赶紧把脱缰的话题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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