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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脚步,表情好像有点无奈。

  “怎么,有事?”

  五条怜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没事。”

  就算是有事,她也不可能承认嘛。

  其实甚尔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懒得追问了,招招手,让她快点跟上。接下来的前进方向,当然是面前的崭新山洞了。

  刚才还躺在雪地上撒泼打滚地说着“我不想进去”——实际上还不至于到撒泼打滚的程度,但也好在谁都没有看见——现在就不得不步入其中了。五条怜收起满心怨念和叹气的冲动,艰难地迈动双腿,步入山洞。

  一片寂静。

  很意外,居然只是一片寂静。

  小概率是因为她的耳朵真的被震聋了,更大概率的可能性是这个山洞里并没有安置上奇奇怪怪的发声咒灵,总之这里寂静得只能听到脚步声的回音。相较之下,连风雪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此处的通道更宽敞一些,也更冰冷。缓缓上升的坡度说不定会送他们直达山顶。

  走到尽头,风声呼啸而来,前进的余地已然消失无踪。

  此处的通道连接着巨大的山体空洞,漏下的雨水在天顶上凝结成了一层浅蓝色的薄冰。沿着蓝冰的方向看去,上方一人多宽的洞窟是离开此处的唯一途径。能看到岩壁上留着登山镐的痕迹——咒术师也是需要使用麻瓜的工具攀登岩壁的。

  雪从洞中灌进来,被风稀释成细雪。五条怜抖了一下,一半是因为冷,另一半是想到接下来要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已经忍不住开始胆寒了。

  “所以……我们要怎么爬上去?”以防万一,她还是先问问甚尔的计划吧,“我们没有准备登山镐诶……”

  要是早知道还要经历攀爬岩壁这一遭,在札幌的时候她肯定就会买齐全套爬山装备的!

  甚尔只瞄了一眼,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说:“用你的双手和双脚爬上去。”

  “啊……”

  该说毫不意外吗?五条怜感觉甚尔正是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

  “我觉得我不行。我都没爬过山。”她必须坦白现状了,“我没有爬上陡峭岩壁的本事,也没有你那么强壮的肌肉——我还提着咒灵呢,腾不出手!”

  说着,她举起手里的咒灵晃了晃,沉沉下坠的重量差点带动他整个人也要一起摇晃起来了。

  “要不我在这里等你?”

  甚尔抱着手臂,斜眼睨着她。大约琢磨了半分钟,他才垂下手。

  “不许偷懒。”

  没想到一开口说得居然是这么一句话。

  “上来。”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跟我一起上去。”

  五条怜很郁闷:“我没想偷懒。”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搭上便车,也算是好事一桩——即便这辆便车叫做禅院甚尔。

  她跳上甚尔的后背,自己的背上也背着沉重的吉他包,双手环过他的脖颈,很拘谨地擎着,像是不乐意去触碰她。

  至于那只发声咒灵的尸体,一时之间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才好,只好继续提在手中,于是咒灵尸体就这么落在了甚尔的胸前。

  四层夹心面包车诞生了!

  毫无疑问,四层夹心面包车的运送效率相当值得赞叹,但有一个无比显著的缺点,那就是车轮先生甚尔每动一下,抓在五条怜手里的咒灵就会拍打在他的胸口。

  痛嘛倒是不痛,就是太奇怪了。

  “早知道还是不带你过来了。”所以,爬到半途,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嘛!”五条怜涨红了脸,“再说了,我也有帮忙祓除那只八爪鱼咒灵的。要是没带上我的话,你肯定会陷入麻烦的。”

  “怎么可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逞强,反正他固执地说,“大不了就是多浪费点时间咒灵的身上。陷入麻烦?不可能的。”

  “……行吧。”

  他非要这么说的话,她也不再辩解了。

  而且,撇开满腹怨言,甚尔确实轻松地把她与咒具还有咒灵尸体带到了外头去。单是冲着这一点,五条怜也该对他说句感谢(当然了,最后并没好意思说出口)。

  重新回到冷彻的风里,脑袋被冻得晕乎乎,还好人算得上清醒。

  至少清醒到能够看清前方的小径,也能够看到小径尽头的小屋,临近一处山崖,似乎是守林人的住处。风吹着一团纸屑轱辘轱辘滚到脚下,熟悉的图案她昨天才看到过——正是车站前那家快餐店的汉堡包装纸。

  也就是说,此刻在山顶小屋里住着的,大概不会是守林人。

  沿着小径走了几米,甚尔便叫她停下了,独自走向小屋。五条怜躲在倒塌的枯木后头,用手抹了抹睫毛上落下的雪花,紧盯着他的身影。

  看到他走近小屋,背影消失在棕色木板拼接的墙面背后,片刻后又出现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穿着白色滑雪服的男人,他们扭打在一起,没几下他就倒在地上了。都不需要自己登场的时机,甚尔已经朝她招手了,叫她过去了。

  还挺轻松的嘛。她想。

  加快脚步,小跑过去。

  是因为视野正在伴随着脚步晃动不止吗?好像看到白色的滑雪服动了动……啊,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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