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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并不明了。

  唯独很明了的事情是,她的指尖颤动了一下,拉满的弓弦再也承受不住拉满的压力,猛得松垮下去,推着箭矢往前飞。

  应当算是意料之中,箭矢落在了她的视线所注视的方向,因为她视线的落点正是箭矢的终点。

  像是作弊那样,把咒力同时固定在箭与视线所及之处,最后再将两处的咒力连接起来,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能够精准地把箭矢送到靶心。

  此刻,她注视着那只美丽的小鸟,所以箭矢朝小鸟飞去,很轻松的、也很理所应当地,刺穿了那骄傲挺起的胸膛。

  没有什么临死的绝叫,也没有挣扎的扑棱声,最多就只是“咚”的一下,也只不过是小鸟落地的声音。

  五条怜愣在原地,随后头皮发麻的感觉才追上来,罪恶感则是更晚一步,是直到她撒腿朝靶子跑过去了,才伴随着仓皇的脚步一点一点浮起来的。

  老师在后面大声喊她,其他人似乎也在冷眼看着她,昨日雨后泥泞的道场也濡湿了她的袜子,好难受。但这些全都无所谓了。

  她冲到箭靶前,小鸟就掉在这里,白色的胸膛此刻完全被血浸透,也很快就染红了五条怜的手。黑羽的脑袋耷拉着,了无生气。

  啊啊,是她害的。

  她杀死了一只鸟。

  想要尖叫,但是叫不出来,只余下额角冒出了难以遏制的冷汗。她的手还在颤抖,就像是放开弓弦那一刻的颤抖。

  怎么办?不知道。

  老师的呼喊已经停下了,大抵是觉得她劝不回来,索性让后面的人继续接着射箭。一支箭几乎擦着耳朵飞过去,也不知是谁射出来的,但一定充满了恶意。

  停在这里是没用的。倒是这一点还算清晰。

  她捧起小鸟,跑出道场。

  快点,快点,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是无能的,但是五条悟不一样。只要能够见到他——

  “已经死了。”

  六眼倒映着她与小鸟的模样。

  “要是能把死掉的东西重新复活,那才叫奇怪呢。死去的生命无法回来。我可帮不上你。”

  这么说着的他,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看起来更有种漫不经心的意味。

  他似乎并不在乎这只小鸟的死亡。

  也是,又不是他杀死了这只鸟。犯错的是自己

  死去的小鸟被五条怜亲手埋葬在了居住的小院的门前,春天到来后,那处地面发芽了,长出了一株蓝色的小花,然后在某个冬天,蓝色的花瓣被五条怜踩在脚下,破碎的花瓣伴随着她逃跑的路途一起,于平安夜遇到了那个漆黑的男人。

  现在,那个男人躺在她的面前,他的血染红了她的手,往日的一幕再度上演,仿佛她这一辈子都会被困在死亡的循环之中。

  这次也是她的错。

  就像是杀死了小鸟那样,她所注视着的目标就是错误的

  是的,目标错了。

  从最初开始,想着能够哪方都得利的目的就是错的,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

  就该自私地任由世界毁灭,就该杀死星浆体,反正这场行动就是自私心所锻造的产物。如果把“自私”放在第一位,甚尔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种下场了?

  想得越多,后悔越多。五条怜为那时想到计划而沾沾自喜的自己感到可耻。

  但是,与杀死小鸟的那天不同,事情并非全无转机。所以她要紧紧地握住五条悟的手,哪怕他会嫌弃地甩开,她也绝对不松开。

  “他还没有彻底死去。我听到他的心跳了!”她急急地说,话语几乎要打结,“你说过的,死去的生命无法回来。但他还没有死!救救他吧,我*求你。”

  五条悟很平静的,仿佛什么都不可能搅动他的情绪。他只说:“为什么要救?”

  “因为他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以为我离开五条家之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在任何时刻,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人。

  五条怜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的。

  她甚至还想说出一点要挟的话语,譬如像是,如果你不救他,那我这辈子都会恨你的。但这话,五条怜说不出口。

  为什么说不出来,是因为没有办法真正地去憎恨五条悟吗?或许吧。她也说不好。

  不知何时吹来的风把脸颊吹得湿漉漉。下雨了吗?明明是晴天。

  五条怜哽咽地几乎无法喘息,但她还是紧紧地握着五条悟的手。

  “星浆体没有死,也没有被同化,这么说的话你会满意吗?”

  明明呼吸如此困难,话语却不受控制地不停吐露,有那么几秒钟,五条怜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是甚尔主动想要杀死你,但这也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立场不同,不是吗?未来……未来我们会站在同一战线呢,你说是不是?对不起,我在说傻话,你是咒术师,而甚尔是咒术师杀手……总之,总之,你听我说,你救救他,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会做的,你要是对我生气到想让我去死也没关系,我会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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