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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正要继续提笔写字,就看到内侍于元化小跑而来。
他年纪比崇明大些,模样端正老实,是一开始就收服的。
于元化气喘吁吁进来,跪地行礼后,左看右看确定那三个奸细不在,便小声道:“娘娘,方才听太极殿正殿的小东子说,陛下今儿没上朝,临时让孙良玉传旨,命余丞相、谢太傅、王太保等一品大臣主持,群臣共商朝事。”
谢苓皱眉,墨迹泅透纸张。
她扶袖将笔搁在笔架上,问道:“陛下还在正阳殿?”
于元化点头:“回娘娘,是在正阳殿,说是要闭关,炼一个什么复…复……”
“复阳丹。”
正抓耳挠腮想名字,就听到宁昭贵妃冷淡的声音响起。
他偷偷看了眼书案前的主子,心说她怎么知道这丹药的名字。
难不成……
想到了不该想的,他脸色一白,忙埋下头,颤声回答:“回娘娘,是叫复阳丹。”
谢苓像是没注意到,语气淡淡的:“叫人继续盯紧了,尤其是正阳殿那边。”
于元化恭敬称是,退了出去。
谢苓坐在案前,指尖捻着纸张一角,微微出神。
梦里司马佑不上朝,确实也是四月中旬前后。
那支叛军势如破竹,前秦、吐谷浑和柔然,又趁着大靖内乱,开始频繁扰边。
现下谢择失踪,朝中可用的武将少之又少,大部分都随军出征,派去了各州边地。
谷梁老将军,被委以重任,带兵镇压叛军。
朝中剩下的一些武将,要么年纪太大,要么身有残疾,都不能再出征。
如此一来,前朝形式几乎一边倒——主战派,被主和的文臣狠压着,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佑却沉迷炼丹,甚至不久后就会劳民伤财,为那假天师修凌霄殿。
唯一有变化的,是孙良玉虽重新获宠,却没有上辈子那般得势。司马佑疑心病重,恐怕很难再重用他了。
而方才于元化说的复阳丹,便是摧毁司马佑身体的第一种丹药。
这药,太医查不出任何问题。
表面升阳固本,实际会激起内火,服用时间长了,会得难以治疗的热症,直到身子被掏空,成为一个暴躁的疯子。
她要趁司马佑彻底疯之前,将手伸到前朝。
只是不知道这次,谢珩打算留司马佑多久。
是一年,两年…还是几个月?
看着窗外斑驳的光影,她心一点点下沉。
或许,这辈子,谢珩的动作会更快。
对于她是皇帝的妃子这件事,他不会长时间容忍下去。
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他就会像梦中一般,称病卸职于府中修养,对这一切放任自流。
而后等彻底乱起来,便以清君侧之名灭佞臣,夺大权,再剿叛军,于民心所向之中,成…新帝。
纸张边角被指甲戳破,她回过神来,扶平皱巴破损的角,重新提笔,沾墨书写。
她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
月色苍白而静谧。
细碎的流沙铺成银河,斜铺在深黑的天宇。
式乾殿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司马佑阴着脸坐在圈椅上,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心中又烦又气。
他就不明白了,王皇后明明比他年纪还小些,怎得就如此古板?
不就是一天没上朝,炼了炼丹,又没耽误朝事,为何非喋喋不休,像个八十老叟般迂腐。
什么国事为重,什么边境正乱。
他又不是不知道,炼丹不也是为了固本培元,身子康健了才能处理这一堆折子。
不然靠那朝堂吗一帮有贼心的佞臣,还是靠那些唯唯诺诺的草包?
越想越气,文弱的脸上满是阴鸷。
那扳指印着灯火,光华流转。
桌上的折子堆得满满当当,仅有左边一角,放着盅金丝燕窝羹。
旁边一身藕粉夏衫,静静站着的,正是谢苓。
想起她的乖巧,司马佑神色稍霁。
他招了招手,待谢苓走近,便一把拉近,示意其跪坐在旁侧的支踵上。
谢苓跪坐在上边,垂目敛容,乖顺的伏在他膝头。
司马佑垂眼,抚弄着她的脊背和绸缎似的乌发,轻叹一口气道:
“若是皇后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谢苓心中警惕,她斟酌几息,柔声道:“陛下,臣妾出身低微,懂得不多,只想着能好好陪在您身边。”
她顿了顿,仰头看着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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