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先出去。”康熙冲梁九功挥挥手,不打算叫人侍膳。
方荷觉得他有点奇怪,“怎么,皇上今儿个是想叫臣妾侍膳?”
“朕伺候你。”康熙笑着夹了一筷子方荷最喜欢的四喜丸子,放入她的碟子里。
方荷瞪圆了眼,刚抬起筷子的手倏然护住自己。
“皇上您……是不是又要叫我吃亏?我跟你说哦,我这亏可是很贵的,皇上算算自己的私库还撑不撑得住。”
康熙失笑,敲了敲方荷的脑门,“朕就不能待你温柔点?”
方荷沉默片刻,幽幽道:“猪出栏之前,养猪的也都很温柔。”
康熙:“……”有道理。
所以他不光养了个猴儿嫔,养了个小狐狸,还养了头格外会气人的猪,怪不得他身边儿越来越热闹。
他笑着摇摇头,倒也没说别的,还是一反寻常,温柔照顾着方荷用完晚膳。
等殿内收拾干净后,康熙拥着方荷站到窗户边,看着前湖中央的一轮圆月,声音仍旧温柔得不像话。
“你是不是知道,朕要离京了?”
方荷背靠在他身上,懒洋洋笑了笑,“从我入宫,您就做好了这个打算,还想着拔苗助长,我若是不知道才见了鬼吧?”
康熙失笑,这混账什么时候都不忘翻旧账。
他偏头亲了亲她发髻,“其他人都劝朕,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连太后都几番劝朕在京城坐镇,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方荷想了想,“在外头吃好喝好睡好?反正你要是因为没人看顾就不把身子当回事,回来糙得没眼看,臣妾可真要换个人伺候了。”
康熙:“……”他是不是不该跟这混账谈心?
方荷捂着嘴偷笑,转过身抱住他的腰,抬起头看他。
“你总说我跟你很像,如果是我,人都骑我脖子上了,打不死对方我得气死自己,我也清楚我家烨将军不是废物,又怎么会拦你?”
康熙眼神略有些微妙,这混账说得……不会是乌雅氏吧?
如今一寻思,康熙突然就察觉出自己当初什么都不说,只叫她一等再等的行为有多离谱了。
换成噶尔丹,对方欺负到家门口,其他人要是敢叫他等等再等等,给对方继续上蹿下跳的机会,他能拿刀砍了说话的人。
康熙下意识将方荷揽得更紧了些:“果果就这么相信朕?”
方荷可疑地沉默了下,怎么说呢,她不知道战局到底如何,可……如果打赢了,三征咋来的?
她换了个说话,委婉道:“我相信老天爷疼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会平安归来,不管用多久,皇上也一定能弄死噶尔丹,成为草原上所有部落都敬畏的天可汗!”
康熙被逗笑了,方荷这说法,倒比其他人言之凿凿说大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更有说服力。
更艰难些的三藩之乱,他都平了,噶尔丹,他也定会杀之。
康熙低头,额头抵着方荷的,低声道:“钦天监已经送了日子过来,朕……五日后出发!”
方荷住在春晖堂,比其他人知道得都早些。
内务府寻常不怎么看得到的奉宸司、上驷院和武备司那些进进出出的官员,就足够让人隐约得知此事了。
“那赶紧着……”方荷也不看湖看月亮了,拉着康熙就往寝殿跑。
“走之前臣妾要榨干烨将军的公粮!”
康熙:“……”
一夜造作,翌日康熙起身时,看着在被窝里哼哼唧唧嫌他吵的方荷,唇角的笑意比任何时候都深。
下了早朝,他把太子叫到御书房。
此次他不会亲自去跟准噶尔打仗,只是率禁卫军到博罗和屯督军。
那地方离京城一千多里,胤礽也已经十七了,到了可以监国的年纪。
“朕会将李德全留在昭元贵妃身边,后宫不需要你操心。”
“前朝的事,多听内阁的意见,多看多听,少说少做。”
胤礽满脸激动和不舍,红着眼眶拉住康熙的衣袖。
“汗阿玛,您带上儿臣吧,儿臣不想监国,想跟您和大哥一起出征。”
是个男人都忍不住有纵马杀敌的情怀,身为太子,胤礽更清楚,与其留下做个阿玛的傀儡,不疼不痒地听听政务,还不如上战场呢。
若叫老大得了军功,待得大军归朝,他这储君的地位只怕会更加不稳了。
“汗阿玛,您自小教导儿臣为君之道,该当亲力亲为,儿臣舍不得您,与其在京中日日担忧,儿臣宁愿给您当个座前的小兵也好啊!”
如果没有方荷先前的话,康熙听到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这番话,估计只会感动,欣慰,甚至会觉得这儿子贴心。
这会子他也不至于对太子失望,他很清楚胤礽对他的依赖和濡慕,知道保成的情意不假。
可他却依然能分辨得出,保成想随他出征,却不只是因为他要出征,而是因为保清也跟着一起去。
他心里蓦地生出一股子感慨,保成他已经走上了属于自己的路,这条路的终点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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