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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在桌上,饭在另一边,厅内不是没有下人,想添饭示意一下,就有人帮盛,现场只有他不好意思使唤,或者说,没有使唤习惯,凡事宁愿自己动手。

  祝卿安看看田予手里的碗,看看他的脚尖方向,感觉也挺合理,不像演的,果真是碰巧?谁怀疑就是想多了?

  想多了啊……

  祝卿安无声垂眸,指尖轻动。

  “来人,给田公子上药。”

  萧无咎起身,点了点祝卿安:“你,随我回房。”

  祝卿安乖乖的跟去了。

  没办法,不敢不跟,万一把这个陪睡杀器惹到,人不愿意陪了怎么办?

  当然,心里也是不能虚的,在被命令坐下,发现面前男人表情越发严肃,似隐含可怕怒火时,祝卿安立刻指责:“你刚才都没来接住我!”

  “是我的错。”萧无咎眸底墨如寒潭,“伸手。”

  祝卿安:“嗯?”

  把手伸起来,他才发现,掌侧蹭破了一点皮,应该是刚刚手碰到地面时摩擦力太大。

  田予脸上的伤太过瞩目,又安慰他说不疼,没事,他都没意识到自己掌侧不对劲,这种微不足道几乎算不上伤的伤,没有人注意到,包括他自己,没想到萧无咎看到了?

  “其实不疼……嘶!”

  这男人手中药膏一擦上去,疼死了!

  萧无咎挑眉:“不疼?”

  祝卿安:……

  伤小,不用包扎,药膏很快擦好,伤处也不再那么疼,渐渐有些温缓。

  萧无咎命令:“坐着别动,手就这样搭着,不准使力,不准玩东西,保持一盏茶。”

  祝卿安听话,手不动,但停不了嘴,看着萧无咎收拾药膏,亲手给他沏了茶,推到跟前——

  “我发现你好像有点恶劣诶。”

  “嗯?”

  “逗我玩是不是很开心?”祝卿安微微倾身,靠近萧无咎。

  萧无咎:“本侯从不逗人。”

  ‘本侯’自称都用上了,你就装吧。

  祝卿安发现,萧无咎很护着他,不让他受伤,不让他为很多琐事烦心,但也不会限制他,给他很大自主权,偶尔淘气作个死都没关系,只要不是特别大的危险,他甚至允许他在他眼皮子底下小摔一跤。

  举个例子,就像森林里一个危险猛兽,某天遇到了一个小崽子,它很感兴趣,把小崽子叼回窝里养,护的密密实实,看小崽子自己玩,偶尔也爪子扒拉着小崽子玩,允许小崽子各种探险,可若小崽子真的被别人觊觎,或跟人打架蹭破了皮,它又不高兴。

  这种烦躁无处消解,猛兽控制不了,又不知道对谁生气。

  “我其实不介意的。”

  祝卿安微笑:“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站的越高,束缚越多,别人随随便便能做的事,他就是不可以,那么大的地方等着他治理,那么多事等着他决策,那么多人指着他吃饭……他怎么能停下,怎么可以任性?”

  “可你也是人,有血有肉,有心,有喜好,有脾性,憋的难受了怎么办?如果你觉得看着我搅风搅雨,到处吃瓜很有趣,好像跟着也有了些参与感,逗我玩也有点有趣,我的反应能转移你的注意力,让你在繁杂诸事中能得一二消解,好像重压枯燥的人生也能变得有趣点……是我的荣幸。”

  人有多种多样,朋友的类型也是,祝卿安看惯各种人生,人性,最大的优点就是包容,如果萧无咎需要一个他这样的朋友,本身并无恶意,人品也没有不好,还不干涉他,那他们的友谊就可以继续下去。

  “我说过,我身边的世界五彩斑斓,足够你观赏——所以你也不用烦恼,不用藏起那么多东西,随意舒展就好。”

  反正到目前为止,在祝卿安眼里,萧无咎这个中州侯做的无可指摘,非常优秀,令人钦佩。

  萧无咎一双眼睛深极了,如极海深谷,苍野渊壑,盯了他久久,才道:“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可以不用这么乖?”

  祝卿安:“没有。”

  “那你今日听到了,”萧无咎看着他的眼睛,“记住,尤其是在危险的人面前。”

  祝卿安啧了一声,不想聊就不想聊呗,你高贵,你傲气,分明有点高兴被朋友理解,却不想承认……

  呵,男人。

  好歹认识这么多天,男人也护过他,不只一次,既然意思已经表达明确,他很给面子的转移了话题,说起别的:“所以这田予,侯爷查到东西没有?”

  萧无咎:“所有查到的东西,与他表现出来的,别无二致。”

  “但是?”祝卿安感觉他有后话。

  萧无咎:“但我觉得他很可疑,处处严丝合缝,未免太巧。”

  况且祝卿安的过往,有太多太多空白,查到的东西与空白阶段相比,简直九牛一毛,太容易让人做手脚。

  “那就继续查呗,”祝卿安伸手端茶,“这才两天,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不若也关注关注外面民生,修路修房的事怎么样了?”

  萧无咎自是关注的:“热火朝天。”

  “就没人拦着?”祝卿安嘴朝西边努了努,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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