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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了进来,也不顾有这么多人在,奉承的话就像是不要钱地往外面撒。

  “初初,你可要记得姐妹之间的情分,时常走动走动才是。”

  江新月听着三婶婶甜到都要腻味的声音,浑身窜起了鸡皮疙瘩,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

  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明晃晃的巴结其实怪丢人的,尤其是范氏还是个长辈。

  老夫人面上露出不悦,江叔瑾狠狠瞪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嫌弃丢人地站正了身体不再往后面看。

  这还是有些人生阅历的大人,对于掐尖要强的江明珠而言,母亲范氏的举动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她那件叫做“尊严”的外衣脱去,然后旁人指点。

  她快要抬不起头来,仿佛一抬头,就能听到无孔不入的嬉笑声。

  她想要伸手拉住范氏的衣袖,想叫她别再说下去了,这样真的很丢人。她嫁什么人,过什么样的人生,同江新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低三下四地讨好?

  可她又没有这个勇气阻止,因为她知晓,娘亲是为了她和妹妹弯了膝盖。

  谁不想站正身体,体面而又有尊严地活着。

  眼中逐渐变得酸涩,她抬起头任由娘亲拉着,却在江新月看过来时狠狠瞪过去,如同只怎么都不肯低头的水鹤。

  江新月愣住,下意识回头,就看见原本应该在她身边问问情况的徐氏,站到了前方同她的父亲不知在说些什么,在阳光下笑得眉目舒展,一幅小女儿家的娇羞作态。

  她再转过头来,又看了看在身边满脸堆着笑容极尽所能讨好她的范氏,抿着唇无意识地吞咽了一声。

  温暖的阳光在她的侧脸上涂上了一层金边,跟着她身后的是自己孤零零的影子。她眨动着眼,驱散眼底的雾气,朝着三婶露出乖巧的笑容。

  “这是自然的,只要我下帖子请你们的时候,给我这个面子过来就成。”

  范氏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她也只是看着三婶静静地笑着。

  很快就开始整队,快近晌午时,礼部的人才带着圣旨过来了。然后便是接旨、开祠、供奉等一系列的事。

  她虽然说是这次赐婚的主角,可全程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只要在嬷嬷们的指导下完成整个过程就是。

  只是流程过后,来宣旨的官员特意过来同她解释。

  “江三姑娘,也不是我们推脱故意耽误了。而是过了五华门,圣上将我们急招回去添了赏赐,这才迟了些。”

  官员拱拱手,后面立即有人将匣子端上来打开,叫众人都看了看。

  打头的是一柄绿如意一柄,往后是白玉送子观音,其余的是首饰和布匹什么的。

  这原本就是贵重的东西,加上“御赐”两个字就更加贵不可言起来,这也说明了皇上对这桩婚事的看重。

  怀远侯率先走出来,邀请宣旨的官员留下来用顿便饭,接着就是场面上的寒暄,一时间热闹极了。

  最后面的江琳昭面无表情看向被围在人群当中的江新月,视线长久地没有挪开。

  同样是落水,她和江新月的境遇可以说天差地别。江新月很快被人救起,请了大夫诊疗,外面还没有风声时就有贵人压着消息,甚至能求来圣旨赐婚。

  而她至今还病着,还在诸位夫人面前留下个莽撞的坏名声。

  “将你的表情收一收。”杨氏不动声色地走到小女儿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挡住她的脸,笑容依旧得体端庄,用低到只有她和女儿能听见的声音说:“输了就是输了,愤恨是最无用的东西。”

  杨氏也恨,恨得牙齿都快要咬碎了,这桩婚事怀远侯府又不知道要贴多少银子进去。

  可她不相信,这件事就她一个人会着急,她又何必做这个坏人。

  杨氏这点倒是没看错,同样着急的还有江仲望。

  只是江仲望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的时候,就被自己的兄长江伯声敲打一番。

  江伯声今日同礼部官员喝了不少酒,脸色涨红地躺倒在春凳上,一边展望着江家日后的前程一边笑出声音来。

  他是真的高兴啊。

  他虽说是个的侯爷,可落魄的侯府不知道多少,也就只有逢年过节宫中大请,京城中才知道还有他这么一号人,就连自己大女婿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怎么样。可就算熊昌平对他没那么敬重,可江家也沾了不少光,长子江衡明拜在潜川山人门下就是熊家在中间出了力。

  所以,他相当看重同裴家的亲事。

  被江仲望扶起来喝了碗醒酒汤,他不轻不重地提了一句,“既然初初是个有出息的,外面那个就断了。你这个女儿心眼小得很,真要是露出马脚,不知道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江仲望弯着的腰僵硬住,抬起头狐疑地看向自己的兄长,“我没听明白。”

  “听没听明白是你的事。”江伯声将汤碗放在桌子上,同江仲望相似的面容上多了老态,如鹰一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人,“我只知道,谁坏了江家的前途,谁就是罪人。”

  江仲望没吭声。

  江伯声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子嗣的事生气,毕竟背了十几年绝户的名声。他用手撑着自己的大腿,声音放缓不少,“你在这时候着急什么?只要徐氏走在你前头,你还怕女儿管到你房中去?”

  “没这个道理。”

  江伯声说了这番话,似乎也觉得疲倦,低着头阖眼帘,沉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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