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舅妈那里,姜拓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不好,据说他这种人命硬,会剋死身边一切亲近的人。
你爸妈已经死在你的手里,别来害我一家哦!舅妈常常在背地无人的时候如此尖酸地刺激他。
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有理由看不惯,都有理由指责出错处。而且一旦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她也总有理由把责任推卸到姜拓的头上。
终于,姜拓在莫家呆不下去了。
一是受不了舅妈天长日久的软暴力;二是非常害怕被舅妈说中,让爱着他的舅舅和表弟受他连累。
在舅舅面前,他没说过舅妈一句坏话,只说是自己想搬出去,独立。
舅舅自然是百般挽留,但拗不过他决心如铁。
搬出莫家,虽然生活辛苦了一些,但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可是,自他搬离莫家以后,原本学习尚可本性也乖巧的莫非突然走入岐途了。
他又开始长时间的逃学,抽菸、喝酒、打架、泡妞、拉帮结派、拦路抢劫……差点进了少管所。
毫无理由的堕落,令舅妈痛心疾首,以泪洗面。
初中毕业考试他考得很烂,是舅舅花了大笔的贊助费才勉强让他读上了程北技高。
可到了技高以后,他居然凭打架打出了名气,做起不良学生的老大来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姜拓的小阁楼里喝醉,姜拓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居然都是为了替他报復。
原来舅妈平时所做的一切莫非悉数看在眼里,母亲对表哥的伤害令他气郁难平,对自己的母亲他也失望透顶。
他觉得她两面三刀,品性卑劣,让自己蒙了羞,那么,他也要让她蒙羞。
所以他学坏了,他要令她对他有操不完的心,要让爱面子的她因为教育儿子失败在亲友面前抬不起头。
他要替表哥出一口恶气。
得知真相以后的姜拓非常震惊。莫非的堕落竟是为了他吗?难道他真的是命带不祥,所有跟他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吗?
姜拓很心痛,他一直都在劝莫非回头,可是莫非说:一旦泥足深陷,很难再回得了头。他已经不习惯原来那种单纯的生活了……
这就是慕华狩猎者和程北大哥大之间的秘闻——他们是表兄弟,而且是感情非常深厚的亲人。
“你看,每一个接近我的人都会倒霉,比如莫非。若不是因为我,说不定他现在也在读重点中学,会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姜拓说过了与莫非的故事,这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他的脸色有些阴晦。
“哪里啊,”安忙道,“只能怪你舅母自作自受。难不成你还真的相信她的那一套迷信吗?命中带克,你还天煞孤星咧!”
“说不定真的是哦。”姜拓忧虑地道。
“说不定什么呀。其实孟老爷子一句古语可以解释这一切,那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姜拓,照这种情形看来,日后的你必定可以成大器呢。”
“是吗?那就承你吉言喽。”姜拓也知道她挖空心思只想安慰他,不忍驳她好意,勉强绽露了些许笑容。
“真是没想到你跟莫非的关系会这么亲,感情也这么好。”安皱起眉头,“那他那次干吗拿足球射你啊?”
“如他所说,恭喜我来的。”
“有这样恭喜人的吗?”
“他只是顽皮,以为射个球过来让我接住会很威风,谁知因为不专业,根本无法控制脚下的力道,也忽略了站在我身前的你。”
“哼,真是没大脑的傢伙!”
“算了,他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若不是因为他的这一脚飞球,我们也不一定可以一见钟情呢。”
话虽是有道理,但姜拓对莫非这种处处维护的态度居然令她产生几分妒意。
“姜拓,假如有一天我和莫非同时掉进水里的话,你会先救谁?”
姜拓啼笑皆非地望着她,“怎么想起问这怪问题?”
“关于兄弟如手足而女人如衣服这句话,你有什么理解?”她又紧接着问。
“学敏,别犯傻了,跟莫非你吃什么醋!”姜拓只是好笑地摇了摇头,轻轻在她头上拍了一拍。
自开始交往,他一直唤她“学敏”。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称唿。
在家里,她没有爱称,身为公务员的父母亲生性严谨,都连名带姓叫她“安学敏”。
而周围朋友都喜欢称她为“安”。这是个很洋气的称唿,好似英文名字“ann”的译音。
有时交到新朋友,她也会主动介绍自己:我叫安学敏,朋友们都叫我安。所以几乎从没人是叫她学敏的。
学敏,这个称唿令她觉得好生亲切。
“反正在所有活着的人里面,我一定要在你的心目中排第一,其他的人,就算是男生,就算有血缘关系也不可以!”
“傻丫头,”他轻轻揉了揉她柔顺乌黑的长头髮,“你当然是排第一的。”
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
即将升入高三的姜拓学习任务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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