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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懵懂无知,强迫对方时,脸色还要难看,看上去恨不得杀了他。
“封——槐——!”对方的声音久而不散。
他记得对方的眼神。
他在那样的眼神里,被尸魇席卷分食,在洪水中化作残尸四散。
“嗯。”封无为说,“我当时明白了一种心情。”
封槐期待道:“是什么?”
封无为垂眸,说:“……恨。”
第56章 我找到你的时候……几乎不敢认。
这个词远比爱叫封槐心里一震。
他忽然咬牙切齿道:“难道我就没恨过你么?”
封无为“哦”了一声, 封槐被他的反应噎住了,脸上神色就要变。
封无为笑了一声,早有预料般, 按住封槐正要开闸的眼睛, 对方顿时变得迷茫起来, 封无为问他:“那你恨我什么?”
封槐正要哭呢,被他一套连招憋回去了, 因此看上去有点呆呆的。
封无为重复了一遍:“恨我什么?”
“多了去了呢,哥哥。”封槐说。
封槐没有继续说,趴在他身上,咬着他的衣角,像小时候那样——
他那时候总喜欢含着封无为的衣角睡觉, 于是封无为的衣服总是坏的。
偶尔有胆大的人问,是不是家里生了老鼠,应该怎么怎么防治, 咬坏衣服事小,偷吃了粮食可就不好了。
可巧叫封槐听见了,当天回去好一通阴阳怪气的闹腾,封无为叫他吃饭, 他就瘪瘪嘴,装可怜道:“我吃粮食可不好。”
封无为当时还是一块石头,不是每次都能反应过来他弯弯绕绕的心情。
他过了一会才想起白日的事情,皱眉道:“什么不好?那些人妄言而已, 你听进去做什么?”
封槐当时年纪尚小,不怎么能挣钱, 靠封无为养,被无心之言气得赌气绝食, 半夜饿醒咬着封无为的衣角哭——这次咬得更狠了。
封无为被他吵醒,看着他湿漉漉的花脸和饿得瘪瘪的肚子,起身下了床。
此时又聊起这件事,封无为道:“讲讲道理,弟弟。”
封槐哪是偷吃粮食的小鼠,分明被养在米缸里的,封无为从不短他吃穿。
他自己不怎么花钱,赚得多赚得少都用在了封槐身上。
封槐又不想哭了,他得意洋洋道:“你和小孩子讲什么道理。”
他那时候才十岁呢!谁叫他比封无为小呢,谁让他是弟弟。
“除了这个,还有呢?”封无为说。
封槐又想了想:“有一次你跟着商队运镖,回来的时候肚子破了个大洞,面无表情地塞给我外地带来的特产。”
是那个时候。
封无为想起来了,那点伤对他来说不算重,商队额外给了费用,他也就没在意。
只是回家的时候,封槐在门口跟个小鸟似的,绕来绕去、探头探脑地等他回去。
看见他时眼神变得很迷茫,看上去像要哭,所以他先把带的礼物给对方了。
对方果然不哭了。
下一秒把还温热的点心砸了,瞪着他,又瞪他的伤口,负气而走——走到了隔壁房间。
这院子有东西两间卧房,只不过他们住习惯了,往往都是一起睡。
第二天早上封无为醒来的时候,脚边蜷缩着一团温热,他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背,果然是凉的。
仿佛睡梦中有感应一般,那一团冰凉迷迷瞪瞪地顺着他脚边的被子钻进去,钻到他腰侧躺下了。
封无为上了药,被子里全是药味。
封无为叹气:“这又恨我什么?”
“不知道。”封槐想了想说,“我脾气古怪,哪里知道自己不高兴什么?”
什么都能让他不高兴,什么都能让他高兴。但那次确实十分生气,按理说对方出远门记得自己,带了礼物,他应该是高兴的。
“你不来找我。”封槐想到了一个点,“我一个人在那边睡,睡不着,后半夜我才偷偷回去的。”
“找你了。”封无为说。
他处理好伤口后,去找自家气性又大、脾气又怪的弟弟,却发现地上砸得稀巴烂的糕点没了。
走到西厢窗前,他站在那,看着封槐坐在床上,一边掉眼泪一边往嘴里塞点心。
他原本心中那点不多的气,顿时消散了,心又软下来。
“你看见了?”封槐脸有点发红,他瞪道,“那你当时怎么不……”
封无为説:“我进去,你岂不是要羞愤而亡,再砸我一身糕点,跑出院子,不知道去哪个地方躲着。”
封槐哽住……对方说得一点没错,真是他会干的事情。
“还有吗?”封无为问。
封槐想了想,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