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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而,只见刘伯深摁着额角晃起脑袋,手里的碗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往后倒去。

  孙年海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准确无误地扶住他:“来人,扶刘太医回屋休息。”

  刘伯深晕晕沉沉指着他:“你……故意的。”

  后者抻抻衣领,扬起下巴:“刘太医,是你疲劳过度而已,还是先去歇息吧。还不快带走?”

  “是。”小厮应道。

  赶人赶得顺理成章。

  “陛下和娘娘快醒了,咱家总不能让陛下一大清早醒来,没有好脸色吧?您说是吗?院判大人?”

  章院判没有回答。

  没多久,三五个男仆从走廊尽头整整齐齐走来,有序地侯在门口。

  手端着两份毛巾两个水盆、两杯淡盐水、两双干净的靴子、两套崭新的衣裳,一玄色一嫩黄,还有一整套床单被褥。

  孙年海站在最中间,老神在在。

  适时,屋里传来两声低沉的轻咳,似是萧权川在清嗓子,声音慵懒沙哑:“孙年海。”

  他躬身俯首,尖声尖气回道:“老奴在。”

  “进。”

  “是。”

  吱呀一声门推开,还卡了一下,孙年海低头瞧去,原是门缝夹着一块凌乱的布。

  仔细看那荷花纹样,像是原本挂在床上的帘帐,然而已经不能用了,边缘皆是带出的毛边,仿佛被一股力量猛烈撕扯过。

  余光中,东边木窗把手上,挂着一块眼熟的飘带,不正是那帘帐之一吗?

  皱巴巴的,宛如绑过什么。

  地上也是一片乱糟糟的衣物,鞋底踩到一个硬物,低头看去,原是扯掉的衣扣。

  长短不齐的帘帐内,萧权川起身,大手伸出来,孙年海心领神会递去一套干净的嫩黄色衣衫。

  未多时,萧权川抱着一个仿佛晕厥过去的姜妄南下床,下巴蹭了蹭对方饱满的额头。

  孙年海挥挥手,男仆低着头麻溜更换又湿又皱的床褥枕头。

  “备热水。”萧权川重新把人放回床,仔细整理好他的长发。

  “回陛下,老奴已派人备好了,就等着陛下和娘娘移步。”孙年海答道。

  “嗯,章卿呢?”

  “从昨夜伊始,院判大人一直在门外候着。”孙年海强调道。

  “不错,传。”

  萧权川只随意穿好亵衣,孙年海立马上前拿过外衣盖在他身上,一不小心从衣缝口看见一国之君的胸前、后脖颈爬满了抓痕,红艳斑驳。

  孙年海忙收回视线,觑了一眼安详熟睡的姜妄南,后者白皙的脖颈也密密麻麻印着红紫色的印记,嘴唇微肿,不禁暗暗佩服。

  章院判行礼道:“老臣参见陛下,参见良嫔娘娘。”

  “嗯,过来看看,良嫔现在状况如何?”

  “老臣遵命。”章院判心神不宁应答道。

  孙年海在一旁卷起撕成布条的帘帐,姜妄南被褥子裹得严严实实,旁若无人般睡得十分熟,气色红润有光泽,不同于昨夜那般妩媚娇艳的酡红。

  萧权川轻轻拿出姜妄南的手腕,白皙的腕部缠着一圈三尺宽的红痕。

  章院判呆滞了一下:“这是……”

  孙年海战术性咳嗽,正要开口掩饰过去,不曾想,萧权川劈脸平静道:“有意见?”

  章院判频频摇头:“……老臣什么都没看见。”

  三指搭脉须臾,章院判拧眉嘶了一声,又换了一只手重新把脉,寻思道:“不对啊。”

  萧权川心脏一紧:“什么不对?毒未排完吗?”

  “回陛下,娘娘的毒已经解开,后续可能会反复发热,但只需安心调养便可,不过,奇怪的是,娘娘的身体似乎……变得不大一样。”

  “继续说。”

  “先前娘娘替陛下挡了一刀,老臣便发现娘娘属于世间罕有的至阴之体,这种体质的人,下腹往往带有一个胞宫,但碍于娘娘是男子,胞宫已经退化。”

  “然而,娘娘现在体内存留了陛下大量的阳刚之气,阴阳聚于小腹胞宫,相撞相吸,循环往复,加之过于激烈的频繁顶撞,娘娘的胞宫……正在渐渐打开。”

  这个消息听上去不算太好,萧权川脸色凝重问道:“他会如何?”

  章院判擦擦冷汗:“老臣从医二十余载,从未遇见过这般情况,也不敢确定,待老臣回去翻翻医书,再做定夺。”

  “嗯。”

  “陛下昨夜冒险喝了沉春汤,龙体定然大损,且容老臣也替陛下把把脉。”章院判尽职尽责道。

  萧权川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章院判又嘶了一声,不可思议道:“陛下之龙体……竟然……”

  孙年海急道:“院判大人,您说话别老是半途停下啊。”

  章院判起身作揖:“陛下龙体不仅无碍,且病气消减,精力更胜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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