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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季半夏逐渐讨厌起他把自己当成女子。

  陆雩用力点了下头, 道:“是的。不过,你不打扮也很漂亮。”

  “呼!”李孝雨在旁边吹了声口哨, 看着他们笑容暧.昧。

  “吃饭罢。”季半夏走到桌前, 给陆雩盛了一碗补汤。

  桌上有鸡鸭鱼肉, 说是过年也不为过。主要是由于这一年来陆记早肆生意红火,陆家不缺钱了, 他们平素吃食并不短缺。

  陆雩吃着这桌丰盛的美食, 却感觉有些奇怪。

  最近半年来每逢休沐日, 他就感觉季半夏做饭的手艺味道和从前不同。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

  陆雩摇摇头, 继续埋头吃饭。

  饭毕,李孝雨主动洗碗。

  季半夏去厨房洗了几个林檎,也就是苹果, 切片去核,用盘子端着送出来。

  陆雩尝了一片, 赞道:“好甜!你从哪里买来的?”

  季半夏道:“镇上赶集时。”

  其实不然。镇上卖的林檎个头小又酸涩, 远不及这等御贡的果子好食。

  陆雩完全不知道自己吃的是昂贵比金的进贡御果,还一连吃了好几个。

  十二月,深秋萧瑟。

  李孝雨洗完碗就扎马步在院子里打拳。陆雩坐了一会, 很快感到凉意,围紧衣裘预备回屋烧暖炉。

  李孝雨叫住他,“陆哥,你今日不锻炼吗?”

  他记得陆雩以往每日都会跳那奇奇怪怪的操。

  陆雩缩了缩脖子,摇头道:“不,太冷了,明日再说。”

  “那我去给你拿些碳柴烧炉子。”李孝雨前后忙活起来。

  他已习惯照顾陆雩,一直到烧倒洗脚水送至其厢房内才罢休。屋里烧起炭火,暖融融的。陆雩泡完脚躺在床榻上,发出一声满足喟叹。

  李孝雨起身去把窗户打开了些,又回头看陆雩,忽的叹了口气。

  陆雩:“你叹气作甚?”

  李孝雨惆怅道:“陆哥你身子如此弱。忽然想到若是我往后走了,没人照顾你怎么办。”

  “你想的真多。”陆雩摇摇头,又突然坐直上身,盯着他看道:“你要去哪儿?”

  李孝雨道:“不是您说的吗?好男儿志在四方。待您此次考完科举,我便去参军。”

  陆雩倒没预料到他自己会想通透,略显诧异。

  “你真要去?参军可有你苦头吃。”

  李孝雨一脸无所谓:“我又不怕吃苦。”

  陆雩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自打一年前他给李孝雨洗脑他可以成为大将军,李孝雨便每日天不亮起来扛鼎绕山跑奔,挥刀练枪,雷打不动,坚持了一年。

  即便寒意砭骨的冬日,他亦能兜头洗冷水澡。

  虽然时今家中条件好了,但李孝雨并没有因此磨灭钢铁般的意志。

  在陆雩看来,他这样的材料,确实适合去军队里闯一闯。

  “《孙子兵法》你背完没?”陆雩问。

  李孝雨自信道:“倒背如流。不信你可考我。”

  陆雩就顺势校考了他一番。在确定李孝雨已经完全把这本书的精华吸收后,他决定将课程发展到下一环节。

  这种课程,说白了就是思想教育。

  陆雩是文科生,也不懂打仗。他唯一懂的便是历史,试图以此来培养李孝雨大局观的视野。

  至于将来李孝雨能走到何地方,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陆雩给自己倒了杯梨水,轻啜一口道:“今日我们接着讲,国运论,发动战争的必要性。”

  李孝雨已经习惯了每逢休沐日陆雩给自己讲课,乖乖地去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他床边。

  陆雩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困意渐生。

  但还有个学生在旁,他打了个哈欠,强忍困意道:“对我所讲,你有何看法?”

  “陆哥,我不明白。”李孝雨摇头,疑惑地问:“《孙子兵法》共十三篇,前三篇都是再三讲不要打仗。为何您又说起一定要发动战争?”

  作为一个热血适龄毛少年,李孝雨骨子里是躁动的。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子到了战场上,往往挥舞着刀剑痛喊:“杀——”

  而后畅快淋漓地浴血杀敌。

  他们不惧战争,甚至热爱战争。

  因为只有在战场上,士兵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砍了多少敌人的首级,就意味着良田升官俸禄。

  可是这半年,经过陆雩的教育科普,李孝雨才深刻知道了打仗的危害。

  多少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多少王朝因为战争摇摇欲坠,风雨飘摇。

  若不是因为前些年打仗征兵,说不定他的爹娘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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