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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唯一不同的是,大周王朝多了一项体检。报名学子须脱光衣服,在衙内受医师查体检阅。

  这一点是为了确定报名学子不是哥儿。

  被检查出身上有“三星红连痣”的,会被当场请出去,取消参考资格。

  毕竟哥儿和男人光看外表分辨不出差别。但大周律法明文规定,哥儿不允许参加科举。

  不过陆雩听闻,哥儿冒充男子参加科举一事屡见不鲜。就像很多学子会特意避开学问激进的南方,去到北方科考。这也是违法户籍法规定的,但屡禁不止。

  甚至有传言,当朝官员之中就有隐藏的哥儿。只是众说纷纭,真真假假,人云亦云,也没个准信。

  女皇对此大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严查。她此前为正名登基杀了大量官吏,导致官场人员短缺,因此今年特地大兴科举,摆出一副对人才十分重视的态度。

  核实情况,体检、登记完毕后,陆雩收到登记处秀才递来的一张泛黄薄纸,便是“准考证”,又名廪保互结亲供单。上书他的姓名、籍贯,年岁及体貌等等。

  “陆兄,让我看看你的。”伏成周凑过头来,在看到体貌一栏上写的貌美、肤白,体瘦,脸上无痣无须时,嘴角一抖,不甘地叫道:“凭什么我是貌丑体宽胖!”

  陆雩:“说明你该减肥了。”

  伏成周:“……”

  二月科考在即,书院直接给诸位学生放了假,让他们回家自学。

  越到临考时刻越需要稳住心态。不少学子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心态崩了,导致在考场上掉链子。

  这方面,陆雩和伏成周倒是独树一帜的淡定。

  前者是应试教育出身,身经百战。后者则是压根没指望自己能考上。

  有一次陆雩见伏成周在读闲书,挑眉问道:“马上快考试了,你也不临时抱下佛脚?”

  伏成周耸了耸肩,“我至今连四书五经都没背全呢,哪儿能指望我考上,那是祖上上辈子烧了高香。”说完继续埋头看书。

  陆雩心想,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但伏成周确实对科举提不起兴趣。

  要不是父母辈以死相逼迫,他自己宁愿子承父业经商做卖粮生意。

  陆雩经过时无意间看了眼伏成周手中闲书的封皮扉页,发现竟是自己之前写的那本《断骨嗜情》,当即捏了把冷汗。

  “你不是喜欢女子吗?怎么也在看这等书。”他问伏成周。

  “诶,陆兄你也知道《断骨嗜情》?”伏成周转过头看他,一脸很惊讶的模样。

  陆雩:“就……听说过。”

  伏成周抱着书,兴致勃勃道:“我表妹推荐我看的,果然是好书,有血有肉,精彩绝伦。若不是看了此书,我还真不知道男子之爱也能如此荡气回肠呢。”

  “呵呵。”陆雩扯了扯嘴角。被身边人如此一本正经地夸赞,作为作者,属实是有点尴尬了。

  “我最喜欢里面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作者是个妙人儿。”伏成周还在念叨:“按我看,这名叫直男的作者一定也有龙阳之癖,并常年流连于许多哥儿之中,才能写出如此深刻的哥儿故事。”

  陆雩:“……”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直男?-

  陆雩半年前来到翰墨书院读书,姐姐陆月怡和姐夫周英毅都是知道的。

  他们也会经常来书院探望他,给他带吃食。

  陆月怡总是邀请陆雩休沐日到祁县周家中小住,这样就省得坐牛车返溪源镇来回跑。

  但陆雩几乎每次都拒绝。她还因此抱怨过他是不是与她生分了。

  然而陆雩只是不习惯去别人家里住。

  陆月怡去年生了个大胖小子。小奶娃如今一岁已经会摇摇摆摆地下地走路了,像只可爱的小鸭子。陆雩偶尔会来周家逗弄他一二,或给陆月怡的长女周乐乐和次女周桃带些吃食或玩具。

  日久见人心。

  渐渐地,周英毅对陆雩也没有像之前那么厌恶。

  但也谈不上好感。

  就像这次陆月怡听闻弟弟科考在即,提出希望让他赞助一些银两时,周英毅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助他科考有何用?浪费钱。”

  陆月怡横眉竖对,高声道:“万夫子都放话说了,阿雩这次定能考上!”

  “考中个童生有何用?又不是秀才举人。”周英毅不以为然。

  陆月怡气恼道:“我家阿雩打小就聪慧,你怎知他考不上秀才?”

  周英毅嗤笑:“万夫子年岁这么大了都才只是个秀才呢。他若年岁如此小就能考上,岂不是文曲星下凡。”

  “……”

  周英毅随父辈杀猪一辈子,是个粗人,眼界有限,着实不了解科考。

  陆月怡知道自己跟他说不通,就懒得再说了,直接拿出自己私房钱偷偷塞给陆雩,并在考试前就早早为他定好了离考院最近的客栈,上好的天字一号房。

  而溪源镇的乡亲们,也在考前特意为他送来了当地特色的状元糕点,意为“糕中”。

  陆雩颇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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