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现,这不是同样甩锅给情报科吗?
而且真的深究起来,他和前任副科长王新亨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这个话题再追究下去就是庸人自扰,自己打自己脸了。
“是吧,鸡鹅巷时期的老人了,谁能想到呢!可是问题要怎么处理呢?”
何志远还在沉吟,一旁拘谨戳着的秘书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地说:“科长.卑职有个主意。”
何志远意外地看着他,不耐烦地问:“你有什么主意?”
“科长,我们可以对外说周玉成是隐藏在我们内部的红党,他知晓了郭文标地下党的身份后,为了保守他们组织的秘密,利用审讯的机会,将对方毒死反正审讯记录完善,有文字,录音,还有他的签字画押,铁证如山。”
“那郑呼和呢?”
“可以对外公布他失踪嘛,我们暗中慢慢抓他,等逮住了人,直接秘密处死,神不知鬼不觉”
“唉!”何志远又一声长叹。
张义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何志远皱眉道:“想扯谎光有审讯记录不行,你说他是红党打入我们内部的卧底,代号呢,其他证据呢?”
秘书微微一笑,自信道:“卑职之前看过内部旧案的档案,情报科之前有个组长叫王新年,后来查明此人是红党‘美人鱼’,策反他的人叫‘鹅卵石’,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王新年死后,红党出于情报方面的考虑,又派‘鹅卵石”打入了我们内部,现在看来这个人就是审讯室记录员周玉成.至于其他证据,卑职相信,只要带人去他家里,一定能搜出来!”
怎么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新案扯旧案,“鹅卵石”这个代号又是曾经出现过的,可以证明确实有这么个人存在,听起来合情合理,严丝合缝,证据链完美,至于细节,细节还重要吗?
“既然伱都想好了,就这么办吧。”何志远深深地看了秘书一眼。
“是。”秘书双腿一靠,啪一个敬礼,转身走了。
何志远的心情已经比刚才顺畅了许多,叫住秘书,叮嘱道:“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尽量保密,另外让搜查郑呼和家的兄弟都小心点,他现在穷途末路,对我们又很了解,小心被打黑枪。”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秘书瞬间畏缩了一下。
“人才啊!”张义心说,看秘书出去,他感慨道:“何科长有个好秘书啊,能替长官分忧,三两下就解决了关键问题。”
何志远呵呵一笑,略带得意道:“他确实不错,思想很敏锐,有大局观。”
他的秘书虽然在监视郑呼和这件事上出了纰漏,审讯的事也搞得一塌糊涂,但关键时刻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案没有掉链子,也算没有辜负他的信任,看来在看人识人方面他确实比张义更具慧眼。
张义也长叹一口气:“还是何科长有福气。”
他悻悻地望向窗外,估摸着郑呼和已经安全了,不再想他的事,开始琢磨日本间谍针对自己暗杀的事。
武汉一处位于三条路交汇的路口上,有家大众澡堂,正是红党的隐蔽中转站。
这里地理位置机动灵活,门口车来车往,非常有利于隐藏。
此刻面相粗狂的王老板从外面进来,一路笑着和客人打招呼,最终走进一间水雾氤氲的澡堂。
郑呼和正泡在池子里,闭目养神,一脸惬意。
老王笑了笑,蹲在池边,小声说道:“交通员汇报,特务处的人去了你家里,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发通缉令。”
郑呼和没有纠结这个问题,问道:“城工部的同志都转移了?”
“全部转移了。”老王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为了安全起见,这些人将分批转移到宝塔山去。”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郭文标是老资格的同志了,在上海干过地工,白色恐惧期间,多次和敌人斗智斗勇,去了根据地后,在政工职位上任劳任怨,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高,谁能想到他这样的人竟然是个软骨头,做了可耻的叛徒和汉奸。”
“这样的人还少吗?化广某、白某,身居高位,最终却动摇信念”郑呼和叹了口气,又恢复常态,道:
“我每天都在看着特务们用各种酷刑折磨犯人,没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从理论上说,没有人能受到了那些酷刑,只是没想到敌人还没有用刑他就叛变了,所以说干这一行最好不要被捕,坦白说,我也想过自己被抓的后果,给他注射的尼古丁其实是我留给自己的。”
“真没有想到,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还要对面叛徒,郭文标死有余辜。”老王突然激动起来:“想想那些被他出卖牺牲的烈士们,我恨不得亲手除掉他,他死了一了百了,可你也暴露了身份。”
“我倒是盼着有一天我暴露了,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所有人,我郑呼和是一个红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
“顶针啊顶针。”老王摇了摇头,嘴里叫着郑呼和的代号,说道:“特务处的位置很关键,现在你撤出来了,我们需要新的人手接替你,你有人选吗?”
“有一个,还在考察阶段,原本我想过段时间再向你汇报,现在.一会我把他的资料给你。”郑呼和叹了口气,问道:“我接下来是去宝塔山吗?”
一想到那里红旗招展、军号嘹亮的场景,郑呼和也激动起来。
老王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茶公对你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但鉴于我们在上海地区的力量薄弱,组织慎重考虑后,准备派遣你去上海工作,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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