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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揉了揉她,在她头顶低落了声:“对不起。”
梁穗不想听,“你早说过这话了。”她两手并用地挤蹭开他,侧低头,五官都皱到一起:“我也早说了我俩扯平了。”
她不要对不起,甚至不要牵扯,她连恨没有。
头一低,就好像把自己蜷起来,对向他的只有刺,和从前一样。
陈既白抬掌,在悬停一秒后,选择撑落在她臂侧的吧台,弓腰低颈,看着她说:“扯不平,梁穗,你要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他说,“我们俩这辈子都扯不平。”
梁穗身子一凝,僵硬地扬起脸,那是费解的,困惑的,对一个钱权名利样样不缺的少爷却对一个普通女孩儿依依不挠的执着感到奇怪,甚而觉得。
是他疯了。
“梁穗——”
乐声人闹中忽然扬高的一声中文极其响耳。
梁穗心跳猛坠了下,不知该躲该应,陈既白已经比她先反应得挡在了她身前。
是刚才压着她接吻的姿势。
宽厚体格足以把她挡得严严实实,骑虎难下的境地,梁穗被迫低侧头,身体紧绷。
陈既白单手还撑在她背后的吧台,垂眼,盯她将身子侧掩着,披散的发从肩部滑落,轻扫过他的小臂皮肤,贴挨在流线般的青筋。
密密麻麻的酥感。
他没忍住探手,重新覆上她后脑的发,梁穗一愣,就被他再次扣进怀抱,吸满一口沉木气息的热。
比方才只顾唇舌相交,只顾抵抗和纠缠不同,细腻的,纯粹的拥抱。
他最擅长的,事后温柔。
梁穗有点掉线,不知道时悦的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只知道再想挣脱,他已经不许了。
他只用一只手,她的脑袋就牢牢陷在那块放松的柔软处。
她努力淡忘了几百个日夜的气息,只在今夜,只在短短的触碰间,让她全部回想起来。
摆不脱。
“有意思吗?”梁穗闷在他胸膛,萎顿呼吸,觉得他无可救药地说:“找到我,继续强迫我,继续纠缠,不死不休,你一点都懒得变的吗?”
每个词都碾重对
他的无奈与憎厌,轻易就被他逼到了绝境。
找不到梁穗,时悦开始打电话了,手机铃响也混进乐声里,不明晰,包括他低敛的一声:“变了的,只是你不愿意看。”
但梁穗听清了,吼着回他:“变了你就不会不打招呼就亲我!”
“对不起。”
今晚说两次了。
“但我目前还没有找到遏制的方法。”陈既白有些无措地看她,也是真心诚意地建议说:“下次你再扇我,用力点。”
怀里的身体再次僵住,耳尖倒在他指侧泛起不正常的热。
陈既白刚疑惑一秒,她就用力掐抓他的臂膀把自己的脸挣出来,嗔怒瞪他,想骂,出口只愤了句:“谁要扇你。”
梁穗跟他无话可说,转身走出他的牵制,他没追,也没拉她,于是在一步之外,她又回过头来,有点气不过地胸口起伏地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你妈妈,或者又是什么定——”
“我一直知道你在这儿。”他平声打断。
梁穗紊乱的起伏骤停。
他看着她,平静之下也有波涛汹涌,刚才的疯乱好像也不是他。
“其实找你有更便捷的方法,比如查你姐姐,查你在京大存档的录取依据。”
在梁穗沉气发怒前,他又说:“但我就是,一个个地,犯蠢地从给我妈办事儿的查到她几个基金会,把她的家底上上下下摸透了。”
在最下作的事情上,理智规避最让她愤怒的方式。
梁穗无言,手心紧攥,指节发白,发疼。
他站直身,揣兜懒腰,用最无所谓的姿态和最强硬的口气告诉她:“我说了,我在一点点,把这个烂性格改掉,如果我还想抓你,想强迫你——”
他冷声说:“你飞机刚落地就该见到我了。”
梁穗的气息簌簌抖落,思维拆乱,在无法重组后,选择了逃避。
她又跑了。
又是头也不回。
陈既白看着她,落进缤纷彩光与闹动人群里,急促的步伐,翩然的发,突然想到,自己看她最多的是背影。
……
时悦找她找到了进出口,在问那儿站着的保安有没有见过她离开,就被赶回来的梁穗拍了肩膀。
“靠!”时悦惊魂未定地拉住她:“我以为你被哪个狗男人拐走了,我吓都吓死了,你再不回来我要给自己判死刑了!”
梁穗扯唇苦笑,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刚去卫生间了,她给她向后边示意:“你要跟你朋友再玩会儿吗?少喝点酒,我就先回去了。”
时悦也看出她在这种地方不自在,拉着她一起出去:“以后你真的不能来了,我看你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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