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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大男人,轻易谈什么痴迷不痴迷……用词定位需得更准确些才方便解谜。”文侪想了想,才继续说,“积极些,那钱柏对‘我’是崇拜,敬仰钦佩亦或者迷恋么?或者消极些,是嫉妒与窥占欲?啧、再不然,先从亲情爱情友情之中定个界。”

  戚檐闻言遽然坐起身来,他忽地摁住文侪的肩,将他往下压去,一时间洞穴里只剩风声。

  戚檐一只手轻抚文侪的面庞,温烫的手擦过他莫名有些发红的眼尾,叫他觉得痒。

  文侪平静地盯住了戚檐那双垂涎饿狼似的眼,那目光赤|裸|裸的,总有意无意扫过他的唇。

  文侪约莫猜出一二后,冲戚檐点了点脑袋:“我明白了,你起开吧。”

  还不等戚檐回答,他又淡淡补了句:“下次最好别再一惊一乍来这么一下,对我心脏不好。”

  “明白了什么?”戚檐藏不住笑。

  “有情|欲。先排除血亲吧。”

  “哦?怎么猜的。”

  文侪把他推开,坐起身:“你眼底看着不干净,言行举止受钱柏影响太大,估摸着这几日少不了挨揍……但你多少忍着点,别吃了我拳头,日后想着还觉得委屈,要来同我算账。”

  “好可怜。”

  “谁?”

  “我。”

  戚檐实打实挨了文侪一巴掌后就消停了,夜里文侪想谜题想得睡不着,见半梦半醒的戚檐净往他这处拱,倒没去为难那小子。

  罢了,天凉,凑一块好歹暖和些。

  ***

  淩晨时分山洞温度比早些时候还要更低些,文侪将身上的衣服稍稍拢紧了些,试探着走到洞口去望风。

  这会儿雨势还很小,文侪用拐杖沿着洞口岩石敲打了几下,确定足下还算结实,这才放心将自己的身体往上头压了压。

  戚檐醒时,大手往身侧摸了摸,见没摸着人,便半睁了只眼仰头寻人,待瞥见那拦在洞口的身影这才又把脑袋砸回了那堆干草碎叶。

  “在看什么?”

  “海。”

  “漂亮吗?”戚檐低笑一声,“又在想谜题四的事了?”

  “怎么能不想?”文侪睨着远方将至的浓云,又下瞟至那泛着波光的海面,蓦地一顿,“昨日你拉船时,有浪么?”

  “没。”戚檐阖着眼懒懒应了一声。

  拐杖哐啷倒地,戚檐蓦地弹身坐起:“你要去哪儿?”

  文侪扶着岩壁,正在重新适应脚触地的钻心痛楚,他呼出一口白气,说:“‘今晨雨骤,然海面风平浪静,不见游鱼’,昨夜落了小雨,此时日出不久,可雨却将至,若是这谜题是有天气限定要求的,那么从此刻到下雨的时候,皆属于解谜的时段才是……”

  戚檐没有阻拦他,只起身把他的手架上自个儿的脖颈,又略略蹲身拾起他的拐杖,说:“我陪你去。”

  ***

  太阳仅在天幕之上显露出一块橘角,他二人攀石下来的时候,能明显察觉到拂面的风隐有增强。

  从这山林里的小崖跑到海岸不算容易事,更何况他们现在处于捉迷藏的游戏当中。

  追赶者有梁桉、祝叶与项桐三人,他们二人眼下处于孤岛东端,岛上林木繁茂,要想从中找到他们难度不小,可是若是那三人兵分三路,各寻一端,在海岸寻到他们绝非难事。

  然而他们还是走出了林子,一路上碰着的磕磕绊绊不少,倘若痛感并非仅限于神经,照这般疼痛程度,文侪这会右脚恐怕早已磨烂,露出了里头白花花的骨。

  文侪不抱期待地拨开最后一片遮眼的绿叶,入目的竟是一大片半截没入海中的石碑。

  眼前景象叫文侪惊得发起抖来,他扯动戚檐的袍子,用拜托的口气说:“戚檐,风大起来了,雨就快下了,拉着我去那儿吧,用跑的。”

  那戚檐没吭声,却遽然牵起了他的手。

  戚檐拉着他一路朝前,如同野豹般奔走,可戚檐不忍去看文侪痛苦拧起的眉心,他说:“文侪,呼吸,忍忍,你就再忍忍。”

  文侪根本听不清他的话语,只闻二人奔跑之际耳旁呼啸的风声,脚底赤|裸的痛意像是要刺穿他的腿骨。

  眼前的潮浪滚动起来,他们朝海奔去,那些湛蓝的海浪也在向他们奔来。

  他们输给了海。

  猛然上涌的海浪当着他们的面吞去了那些坚硬冰冷的石碑。文侪的瞳子也在那一刻如同生锈的锁孔般,吞了一切却再转不动。

  就在眼前啊,他要是再快点。

  要是再快点……

  戚檐立在他身后,抬手捂住了文侪的眼睛,片晌黑云遮去天上的最后一抹橘黄。

  下雨了。

  咸湿粘腻的雨。

  戚檐把脑袋垂了抵住他的后颈。

  没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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