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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实在不大懂如何安慰人,支支吾吾半天,开口时却摆出个豁达模样。他将手拍在了戚檐肩头,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

  没曾想,他大道理还没说完,戚檐却忽而将蜷起的指松了松,手中笔记本就那么滑了出去。

  眼见那阴晴不定的小子已侧身面朝他,面上两道清晰泪痕登时叫文侪咬牙先低了头:

  “好吧,这回是我……错了,其实……”

  其实……

  其实我也真的啥都没做错。

  文侪真想叫那理想主义者把他那些富余的理智掏出来,略微想一想——首先,他当时有两条命,而戚檐就只有一条,他刚刚把戚檐甩出尸群这铁定没错;再看到现在,他答题,答对了,没有被电,更是好事。

  他一个选择都没做错!

  可文侪知道,这会儿把那话说出去,八成会让现下那可怜巴巴的小子一秒切换成暴怒模式,因此他选择了息事宁人——绝不再说。

  但他没料到,都这时候了那人依旧死性不改。

  在文侪垂下脑袋的瞬间,被戚檐稍伸长的右手摸上了耳廓,文侪倏忽间觉得心拔凉拔凉,浑身剧烈一抖,便刺猬炸刺般甩开了戚檐的手。

  可被怒眉压扁的眼瞪向戚檐的刹那却骤然舒缓开来。

  不为什么,单是看见了那小子一副受伤匪浅的神情。

  “啊、烦死了……”文侪盘着腿,弓起脊背,耷拉下脑袋,“戚大哥,你干嘛总要动手动脚啊……从钱柏身上沾的臭毛病怎么就老改不掉……”

  虽是这么说着,文侪已经像是要上断头台赴死一般把脑袋伸了过去:“我就给你摸这一次……没有下次了……”

  “没、没有、下、下次了?”

  带着哭腔的低沉男音叫文侪的拳头硬了又硬,可瞧见他实在可怜,文侪想了想,也不知道自个儿是不是受那小子发癫影响了,说:“你下次别犯懒,干活干得好还有的摸。”

  “……”

  这话一出口,文侪就觉得自己病得不清。

  近墨者黑。

  可他哪里知道戚檐这时甭提伤心了,还高兴得差些笑出声来。

  戚檐的钱欲不高,贪欲却从来不小。

  想要的,他是一定要得到的。

  “一言为定。”

  他的双眸被那人猫似的垂脑袋等人抚摸的姿态给装得满满当当,他当然知道文侪是觉得他是个走火入魔的毛绒控,却并不加以反驳,指尖倒先颇具挑衅意味地点在了文侪白皙修长的后颈。

  长指顺着凸起的骨骼向上划到耳垂,而后仔细摸过耳郭才不紧不慢揉上那头卷发。

  那被摸得发痒的文侪没甚想法,只在某一瞬间忽然想起了,他在摸村里的某只大黄狗时也喜欢这样摸,顺着脖子往上提到耳朵尖……

  当戚檐开始揉搓他的卷发,他也不惊诧。

  毕竟毛绒控都这样。

  “毛都快被你摸掉完了,有啥好摸……净想着把我摸秃了,衬得你自个儿风光吧?”文侪忍不住嘀咕一嘴,意识到自己又说了刻薄话,忽地闭嘴不说了。

  眼泪真是个好东西。

  戚檐平生第一回这么想。

  “你下次别那样送死了,知道吗?你就那么狠心叫我自个愧疚?你若再这样,我也回回往你刀口撞,你看看滋味如何?”

  “狗屁不通……那能一样吗……”

  文侪蹙起眉头,察觉戚檐松开手去,心念他终于摸够了,幸好现在脑袋顶上没有一对毛耳朵,身后也没九条大尾巴,否则那戚檐定然要赖着死活不走了。

  正高兴,哪知戚檐的手忽然伸来捏了他的下巴,骤然将他的脸给抬了起来。文侪正怔然,只顺势抬首,不料撞上的竟是戚檐已近在眼前的眉目。

  文侪一愣,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唯有脑袋僵着,脖子梗着。

  戚檐本是眼对眼、嘴对嘴贴过来的,可鼻尖将要相碰时却倏地向下偏转了方向,将额头贴去了文侪的额上。

  “大哥,你看看我是不是又发烧了?”戚檐的长睫扫过文侪的面庞,可他很快就分开了,只还笑着将两罐安眠药扔给文侪,“喏、你要的药,我自个儿去拿回来了……不过虽给自个儿捎了药,适才实在太伤心,直给哭忘了,都没来得及吃呢。”

  文侪瞧着戚檐翻看说明书的模样走神,好一会才醒神来骂了一句——

  “我靠,你特么吓死我了……”

  “怎么了?”戚檐用牙咬碎一颗白药片,咽下去后才偏首笑问,“怕我是个同性恋,要亲你?”

  文侪既没看他,也没回答。

  ***

  俩人在黄腾高中游荡了两日却是一无所获,或新或旧的线索皆冗杂烦人,不能对解梦做出半分贡献。

  第三日过了零点不久,俩人脑袋忽然一晕,再睁眼时已立身于黄腾俱乐部里头。

  县城夜晚静谧,外头唯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文侪稍稍将五指伸出窗外,像是被冰凉的海水所包裹。

  海水没能将他的手掌全部吞没,他身后伸来的一只手倒是毫不犹豫地顺着他的手臂伸出,再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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