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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怎么大姨要,周四爷要,后来孟老板也要带他走……

  离开这宅子?

  为何要离开?

  这里不是他的家吗?

  文侪又想到上一轮黄复骂他拒绝大姨是“失心疯了”,所以——眼下这宅子里从未评价过大姨举动,且没有想叫他离开的只有平大厨、俞均和李策。

  可是后来第六日,俞均在治疗顾大姨和周四爷时,分明是在责备文侪认为那二人有病的看法,说明他实际上也是支持那二人的……

  如此排下去,不就只剩下李策和平大厨了么?

  可是平大厨在雪中也几度声称要救他,李策分明是受害者一个……

  所以,那二鬼究竟能是七人当中的谁呢?

  文侪叫顾大姨的红眼作弄得心慌,不由得后退一步,谁料竟会直直撞进戚檐怀里。那人体温高,裹得人很舒服,他稍微心安了点儿,才说:

  “大姨,我不能走!”

  “你怎么就不能走?!!”顾大姨歇斯底里起来,“你只要有心,怎么不能走啊……”

  走?怎么走?

  再过三天,她和四爷便会为了一“走”字付出惨痛代价!

  文侪见她近乎伏地而哭,又顺着她身后那条一线门缝看向外头的茫茫雪天,只觉得迷茫。

  “走吧。”戚檐忽而勾指挠了挠他的掌心,在他肩头轻轻叹着气,“愣在这儿有什么好处,咱们不是在赶时间吗?”

  锐利的狐狸眼半敛着看向地上跪下的人儿,戚檐说:“大姨,您让让,李策来了。”

  话音方落,那欢泼孩子便推门跑了进来。

  “宣哥檐哥!!!”他嚷嚷着,那行李箱哐当停在瓷砖之上。

  戚檐眼底有了笑意,不待那李策歇口气,便问:“阿策啊,顾大姨要带你宣哥他离开这宅子,你怎么想?”

  “当真?”李策面上流露出了明显的喜悦,“爸妈应该也会高兴的!”

  然而他方笑完,忽而垂下脑袋,说:“可……宣哥他走了……檐哥你要怎么办呢?你不走吗?”

  戚檐耸肩,似乎很是无奈:“我为什么要走呢?我从没长过疹子啊。”

  “你、你……”李策的那双黑眼睛在文侪与戚檐之间流转半晌,终于说,“哎呀……檐哥……我也不知道了!”

  戚檐见那孩子急得满头大汗,知道再问下去只怕便要触着阴梦的底,于是笑着将他往屋里更推了些:“进去吧,把行李搬去我屋里头便行。”

  然而戚檐放将那李策往他房间那个方向带了带,忽而听见大姨的尖喊一声。

  “文侪——!”戚檐不知那头什么状况,却还是心急如焚地喊出了那声。

  ***

  文侪循着那股冲动,拨开大门不停地向外奔跑,朝着天与雪相接的那条直线跑去。

  沿途没有感染者,只有严寒将他给反覆折磨。

  他跑得忘记了时间,半晌只见两个面容扭曲的怪物立在视野中央,他们狞笑着拥上来。

  ***

  文侪像是从水中探出脑袋一般,猛地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弹了起来。

  彼时俞均站在他床边,四爷和李策在抹眼泪,平大厨、黄复和戚檐只是沉默地站着。

  文侪不想体会吐花的感觉,因而不愿见俞均,只将眼眯着尽量不同他撞上,却只听那人叹了好长一声,说:“少爷节哀罢。”

  “……节哀?”

  文侪怅惘地看向周围的人。

  “顾大姨她啊,没了!”

  第143章 【周】EP19 我真恨死你了。

  “大姨……死了?”文侪飘忽的视线掠过众人,停在了戚檐脸上。

  那双常带笑的狐狸眼又浮现出了空洞牵强的笑意,他看到戚檐张嘴,很轻很轻地吐气。分明他就算将耳贴着戚檐的嘴也未必能听清其言语的,可是光凭嘴唇轻微的张合,他却好似听见了戚檐的清晰的一声——

  “我恨你。文侪。”

  因为说的是文侪,不是周宣,所以文侪知道不是戚檐原身在操控着他发话,而是戚檐他自个儿。

  戚檐在怪他不计后果地跑出门去。

  于是文侪笑了笑,脑子里竟不由自主地组织起了安抚那狐狸的话语。

  文侪装着悲伤的模样,将自个儿蒙进了被子里头,只闷声说:“大家夥都出去吧,我自个儿想一想,消化消化——戚檐留下。”

  这屋子里的窗帘都给人拉上了,电灯关着,适才燃着的一盏油灯又给俞均提出去了,这会儿房间里头暗得很。

  文侪听到他人出去时合门的声音,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来戚檐发话,便将毛绒绒的脑袋从厚被缛里探出来。

  碎发有些淩乱地搭在他额前,他眯眼看向角落里那团黑影,说:“我现在眼睛还不大适应,你过来,靠近些。”

  那团黑东西听话,只慢吞吞地挪动步子,文侪觉得他闹别扭的模样莫名有些可爱,差些笑起来,谁料那人甫挨近床边便踢去鞋猛然压上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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