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文侪勉强修正拼音读下来,这日记里记的主要是翠妈和她儿子的事,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有些句子读来还是有些意味深长。
【日子太苦了,妈要怎么办才好……】
【妈当然知道儿子都舍不得妈走,可妈呆不下去了……】
【笔头说咱家不能这样管孩子,但妈拦不住啊!】
【别恨你爹,没啥过不去!】
【难道没了他,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吗?】
乍看去,这些字句不过是翠妈的碎碎念,其中包含的情感除了对吴大家暴的愤恨,便只剩了无可奈何似的妥协,以及对儿子的歉疚。
但很显然,日记中翠妈并非在以个人记录的口吻来写日记,反而更像是在同她的孩子对话,至于是俩儿子中的哪一个,文侪翻到日记最后一页,看见了一句——【你要多劝着你哥他,让他别总和爹对着干】
“看来是在和吴琛他弟说话啊……”文侪呢喃,他合唇想了想,又看向戚檐,“这吴琛和他弟的个性是不是相差很大啊?怎么翠妈净和弟弟讲心事?”
“嗯,差别不小。”戚檐将自个儿已看过一遭的笔记本递过去,“喏,那兄弟俩的日记本。”
文侪速读一通,见其中字迹虽然相似,但语气具有明显区别,吴琛是从前往后写,他弟是从后往前写,中间夹了许多页空白。
那笔记本上并无什么直白明确的信息,单单是些虚无缥缈的景物描写,可光凭那些语句,已能叫人感受到他俩鲜明的风格差异。
吴琛的语句明显要比他弟过激得多,所记录的意象也多是山海、大火、巨浪一类,而那弟弟写的却多是山野的雾,以及渔村的绵绵雨。
“弟弟更细腻,翠妈乐意和他谈话倒也正常。”戚檐说。
见没什么可翻找的了,文侪便将戚檐往旁边的邵笔头家推:“既然翠妈提到他了,便在这‘帮凶’家瞧瞧。”
邵笔头家中摆放的多为教具,初看去会叫人困惑那些个警员为何将这些东西列入可疑的证物中,待戚檐将那儿的证据拨开,那些被遮盖的尖角上的血方露了出来。
“亲爱的,你说这会是谁的血?”戚檐问。
“邵笔头自己的吧。”文侪不假思索,伸手指了角落带血的绷带,“大概是因他总和村里人起争执……或者说,他总受村里人单方面的欺负?”
戚檐觉着邵笔头这儿尽是些从前见过的线索,翻来实在没意思,便环视脚下东西,旋即小跑着到角落里捡了本眼生的册子来看。
那册子里夹着十余张散纸,纸上黑字迹各式各样,红笔写出来的倒皆是相同字迹,不难看出是邵笔头在批改孩子们的作业。学生写的内容各有差异,但多是自己内心的想法与感受,少部分则将老师作为倾诉对象写了封信。
他专门翻出吴琛及他弟的两封信,其中署名戚檐的那封,言辞同样激烈,毫不遮掩地同邵笔头托出了家丑——
【爹他打我俩还打妈,打得我们都流血了还是不肯停手。】
【爹脾气很坏,总是骂妈,声音吵得我睡不着,所以早上来上课才犯困。】
【我讨厌他,还不如死了!】
【我有回撞见妈她在偷偷摸摸收拾东西,她见我来,吓了一大跳,我知道她是想离开爸,我知道这样对,但我舍不得她。于是我抱着她哭了一夜,第二日她就把包袱都给拆了。】
而署名文侪的那一封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我总是想死,跳到河里去,再叫三爷把我的尸捞回来。】
【您说,为什么爹总打我们呢,他为什么讨厌我们呢?】
【哥总说想要杀了爹替妈报仇,可我觉得有点怕,那样咱们还有家吗?】
【妈想走就让妈走吧,她过得太苦了,还不如就像爸一样打我们来泄火!】
“如果两个兄弟中一定存在一个杀人犯的话,目前怎么看都是吴琛他更像杀人犯……”文侪凑过来看了,琢磨着。
“先别急着整理,把线索都看完了再汇总不迟。到吴大他老爹家转悠转悠去?”戚檐问。
“走走走。”文侪推着他往前。
划分给村长的格子狭小,证据不过薄薄一沓,文侪蹲身拿起来看了看,见是三封信件,只不过皆是来信。
“拉张桌子来。这儿的三封信都是别人寄给村长的,署名均为【老友】,咱快些按顺序读了。”文侪原是想和戚檐一块儿看的,后来见那人懒洋洋把脑袋搭在他肩头瞧,不由得有些躁,便将第二封丢给他,说,“你看这封,一会儿给我概括概括大意。”
“嗳。”戚檐应一声,唉声叹气。
“你叹什么?”文侪瞪大眼瞅他,“不满意?气都飘上我脖子上了!”
“嗐——”戚檐换了个语调,“哥,我这就麻溜地看。”
文侪收回眼去,取信声哗啦响。
他看的是第一封,上头笔迹清秀,只是字里行间无不在叫苦喊穷,从屋顶漏雨没钱修,到一家八口人,一年半载吃不上几口荤。后文又忽而莫名其妙地讲起自个儿家鸟养了多少年,有多漂亮,最后提一嘴他家没有笼子装。
鸟?
邵笔头当时授课时也谈到过鸟呢……
文侪正思索,戚檐已看完了自个儿手中那封,只握住文侪的腕子,速速扫过他手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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