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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随便一激就会上当。”子书谨丝毫不为所动。

  裴宣激将法也失败,转头要去找郑牡丹商量自救,又被眉头紧蹙的子书谨压着灌了一肚子冰糖水直到舌头恢复正常。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许多,子书谨生性多疑旁人的吃食不经过试毒她根本碰也不碰。

  为了试出她到底有没有味觉裴宣甚至亲自下厨,不管做的再难以下咽子书谨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最后的结论是子书谨可能真的没有味觉。

  对美食美人锦衣华服都毫无兴趣的人,裴宣常常觉得她的人生太荒凉。

  不过现在有进步,至少肯让御膳房上白炸春鹅这种往日不肯多看一眼的东西。

  裴宣不敢看子书谨,整餐饭都在胡思乱想,等宫人将东西都撤下去就到了必备的更衣环节。

  要收拾收拾洗干净送到太后榻上去了,一回生,二回熟,裴宣已经接受良好。

  今天没跑去浴池而是备了一个木桶注满热水,裴宣在木桶里舒展四肢,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

  在下雨的冬日劳碌了一整天,晚上洗个热水澡确实是最享受不过的事情,裴宣放松脑袋什么也不想想,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耳朵里听见脚步声,来了,裴宣从桶里爬起来,下巴抵在交叠的双臂前,眉眼弯弯:“太后。”

  感谢太后的恩典,不然她现在还在冒着凄风冷雨回去的路上。

  子书谨脚步似乎顿了一瞬,这才收敛了神色走近来,以手拂开她额前沾湿的发:“今日受了刁难?”

  她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握裴宣的手,裴宣很温顺的伸出一只手来任由她搭上,子书谨熟练的揉了一下她的手腕关节。

  “太后,疼”裴宣叫了一声,五官都皱了起来。

  子书谨下意识放轻,旋即略微挑眉,先帝是很能忍的一个人,阴湿雨天关节再痛也不会出声,太医医治时用银针扎穿骨肉也一声不吭,面前这人握的重一点儿都要哼唧,她不禁有些意外。

  “知道疼还抄?”上辈子手没疼够么?

  因为想着晚上好告状啊,裴宣在心里回道,面上却只是悠悠叹了口气:“微臣职责所在,再说”

  “人微言轻,无能为力?”不待她回答子书谨就凉凉接了话。

  果然这宫里就没有一件事能逃得过她的耳目,裴宣

  “为何不告诉哀家?”

  “本来是准备晚上再同太后说的。”总不能恃宠而骄旷工吧,那多不好。

  裴宣忍不住悄悄偷窥她的面色,见她面色稍霁,却没来由的想到子书谨师承太祖皇后,向来是以公正不阿著称,从不偏袒包庇任何人,当然争权夺利时除外。

  子书谨俯身靠近,垂落的发落下一片阴影扫过了裴宣脸颊,裴宣不自觉的眨动了一下眼,当她眼睛闭上的那一瞬,温热的呼吸覆盖在了她唇角,同时握着她的那只手转而与她十指相扣。

  “”裴宣仰着头追逐,然后再换气的瞬间轻声笑:“太后臣做错了吗?”

  子书谨顺着他半湿的长发而下,声音发紧:“你应该立刻告诉我。”

  在这个世上你不是人微言轻,不是无足轻重,你身后始终有我。

  我才是你在这个世上无论发生任何事,应该第一时间想到的人。

  殿内响起哗啦一声雨水落地,顺着汉白玉铺就的石砖流淌,缓缓流向黑暗的尽头。

  ……

  裴宣在睁开眼时身旁是稳定的热源,子书谨在她身旁,子书谨拥抱着她,一如钳制着她。

  上一次这样睁眼是五年前。

  子书谨也是这样在她身边。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暴雨倾盆,她去问子书谨。

  “为什么?”子书谨只是很短促的笑了一声,而后抓住她的手将她按在了榻上,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她听见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落在湿润的天地,也落在盛夏生长的青草里。

  子书谨一向君子,然而她也曾在乱世里带兵打仗,她的手死死按住裴宣的手。

  裴宣的手在发麻,或许是当年在地上拖行的旧伤在淋漓的雨夜里复发。

  子书谨的长发垂落了下来,窗外的风吹起了柔纱轻幔。

  她说,这就是答案。

  你就是答案。

  裴宣在第二天睁开眼醒来时就是如此,子书谨在她眼前,轻轻揽着她,清丽的眉眼带着倦怠,有细碎的鬓发散落耳边,呼吸清浅。

  窗外雨停风歇,只有风轻柔的踱步。

  上一次裴宣吓的落荒而逃,这一次她倒是没有跑的想法了。

  伺候了子书谨一晚上又困又累跑不动不说,以前先帝跑了子书谨又不能真把她抓回去,现在她只是个娈宠,和太后偷完情还想在宫里跑路,说不定就被抓回去咔嚓一下。

  既然无路可逃那还是睡吧。

  裴宣安心闭上眼,在心里想她伺候太后迟到常大人应该不会训斥她吧?

  她也算早晚两趟加班了,干两份活只能拿一份俸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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