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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了战场,可能是缺少母亲陪伴的缘故,裴宣口欲期很长,一直到三岁都依然喜欢咬着木棍或者手指。

  但子书谨私以为那是因为她经常吃不饱,她一直记得年少的裴宣瘦的薄薄一片,握住她的手教她写字时手腕骨骼总是嶙峋,硌的她手疼。

  裴宣咬的很重,喜欢用力的吮吸一块肌肤,直到那里出现淤红的色泽,直到满足心里悲伤的失落感,再讨好的亲吻安慰。

  她总是很缺乏安全感,更喜欢蜷缩睡着,子书谨张开双臂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浮动的温泉水蔓延至腰际,将她浑身包裹严密。

  她很喜欢这种姿势,是在她清醒的时候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的失态举动。

  裴家好像除了典型的美人尖牙齿也都很利,上齿会有两个较小的尖端,噬咬研磨时会让人感到刺痛和难耐。

  子书谨微微往后仰头,抱住她的脑袋,却并不推开那让自己感到痛楚的人,只是慢慢爱抚她眉心额角,眼中一片水雾晕染的朦胧。

  她醉的不是很厉害,理智稍稍挣扎清醒的时候会艰难的阻拦自己的行为,只将额头抵在子书谨温软怀抱中,轻轻吸气。

  子书谨手指穿过她濡湿的发丝微微施力将她按回来,低声道:“无妨。”

  甚至会自行改变姿势迁就醉中的少女。

  子书谨不在乎她迟来的口欲期又或者是心里的某种缺失,她希望她的宣宣依赖她一点,再多依赖她一点,最好这一生都如此刻一般眷恋依偎在她怀里。

  子书谨在失神的那一刻好像回到过去某一刻,那是她到寨子的第一年,那时候寨子已经囊括两州,是了,能在法场救人的土匪除了胆魄势力自然也要拔尖,才能无惧官府。

  按理来说土匪应该过的很好,可白针真正爱民如子,她大开粮仓分发百姓,再加上那几年天灾人祸不断,寨子还是经常青黄不接。

  那是很穷苦很贫瘠的世道,所有人都盼望着打下天下结束这无望的深渊。

  那一年某一日半夜她忽然被敲响窗棂,她蹙着眉打开窗,窗外月色皎洁,少女瘦的像一片薄薄月光,手里用木棍插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竹鸡。

  她歪着头看她,糊了灰的脸上绽放出狡黠的笑容,她兴奋的道:“子书谨,给!”

  子书谨没有接过来,她皱着眉问:“为什么给我?”

  她这一生有太多太多的不幸,已经不相信平白无故降临的些微幸运。

  “阿娘说今天说你的生辰啊,”年少的裴宣趴在窗边,眼睛亮亮的弯成月牙,“你不饿吗?快吃啊!”

  裴宣给她送过麂子送过竹鸡也送过山里酸甜相间的果子和冷的发硬的馍馍。

  喜欢是什么呢?大概是在缺衣少食吃不饱的世道里,塞给你很多很多的吃的。

  哪怕她自己都吃不饱。

  只是那时的子书谨不明白。

  第95章 你是我心仪之人。

  裴宣这一觉睡的难得安心,她像一只大风天气里被吹的四处飘荡的纸鸢,终于被一根线从风旋里拽下来,让她能有一个隐蔽的巢穴栖息。

  像娘亲的怀抱,能够短暂的逃避一切可怖的暴风。

  但风暴还是会继续,一直到将所有摇摇欲坠的建筑全部碾压倾塌,再从废墟里重新筑起新的高楼。

  这一切必将布满血腥的杀戮,裴宣猛地睁开眼,头依然很疼,从咽喉里发出极低的呻/吟。

  “还是很难受?”子书谨被她惊醒,抬手在她涨痛的额头轻轻按了按,裴宣不愿意被人触碰下意识想往被子里蜷缩,而后发现她整个人本身就蜷缩在子书谨怀里。

  她张开口,咽喉仿佛撕裂一般刺痛,嗓子里发出低哑的奇怪声音。

  子书谨皱了皱眉,低头用嘴唇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没发热,是嗓子不太舒服?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她用的是我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哀家,然而裴宣在此刻已经无心去分辨其中的不同。

  子书谨起身她就更深的蜷缩进被子里,被子里有微弱的梨花香气氤氲开来,她觉得头疼却又眷恋此间温热。

  直到子书谨掀开被子一角,新鲜而冰冷的空气蔓延进来,子书谨揽住她的肩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喝口醒酒汤再睡?”

  裴宣挣扎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长久的黑暗,竹舍四四方方的房脊是蔓延的棕黑,像一个四面合上的箱子。

  她撑着坐在暖热的榻上,低头抿了一口喂到嘴边的醒酒汤,冰冰凉凉的带着酸甜的滋味滑过食道,勉强让人清醒了少许。

  外间瀑布发出哗啦的流水声,在暗夜里显得如此空旷悠长,只有一盏幽幽宫灯点在屏风之后。

  “难受的厉害吗?让太医过来瞧瞧?”子书谨一口一口的喂着她,眉间隐有忧色。

  裴宣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很久后才开口:“我想出去吹吹风。”

  我不想呆在这四四方方的箱子里,像一只困在狭小笼子喘不过气的鸟。

  这样晚,春夜的风这样冷,还要出去吹风万一受了寒怎么办,子书谨并不想同意,可是对上那双低垂的眼睛就先软了心窍。

  裴宣其实很少求她什么,以往她答应的很少,为什么现在要连这么一点要求也拒绝她呢?

  子书谨放下茶盏,或许是因为不想裴宣等太久,她没有去唤守夜的宫人,而是俯/下身去握住了裴宣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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