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去元家入赘。
什么虚无缥缈的面子,都比不上吃一顿饭实在。
站在元府门前,迟叙脸皮泛红,叫住门房半天没说出话。门房问道:“来当上门女婿?”
迟叙点头。
门房交到他手中一个牌子,让他去后面排队去。
迟叙才知,从元家门里排出,绕过石狮子拐弯的队伍原来都是想入赘元家的人。迟叙苦笑,嘲他愚蠢,纠结了许久才来元家,仿佛他一来就能如愿,殊不知有多少人上赶着娶元小姐。
门房分发给每一个排队的人吃食,是馒头和米粥。迟叙咽着口水,告诫自己数遍才忍住,没一口气吃掉大半。热饭进肚子,迟叙原本动摇的心逐渐坚定——他要吃饱饭,要娶元小姐。
元滢滢站在门前,轻纱遮面,身形袅袅婷婷。众人议论,猜测元小姐定然是一位绝色美人。能娶她为妻已属幸运,现在还配上偌大家业,谁能不趋之若鹜。
元滢滢迈下台阶,走到队伍旁边。人群激动地向前挤去,试图让元滢滢记清他的脸和名字。迟叙身子踉跄,被众人一推倒在地面。他抬头,鼻尖正对着元滢滢的绣花鞋。元滢滢俯身,却没拉他站起。隔着面纱,迟叙似乎能看到她皱着鼻子,嫌弃道:“好脏。”
她没有理迟叙,也没有理任何一个人,转身进了府中。众人忙道,美则美矣,脾气娇纵,恐怕不是好相与的性子。即使如此,无一人打退堂鼓。
迟叙站起身。仆人领着他进去,换了衣裳鞋袜。他想推辞,仆人冷声道:“你太脏了,排在队伍里会丢小姐的脸。”
迟叙只得听仆人的安排。他想到元滢滢身上干净的衣裙,似有若无的香气。迟叙虽然家贫,但日日洗澡,身上更无臭味。只是他衣衫褴褛,鞋子破了洞,和元滢滢比起来确实太脏了。
换过衣服,迟叙照旧回到了队伍中。身旁的人挤眉弄眼,问他可见了元滢滢真容。迟叙摇头。那人奇怪,问他既然没见元滢滢,怎么去了许久。
迟叙答道:“因为小姐嫌我脏。”
来的人太多,元府想出了比拼招亲的主意。由元小姐出题,比拼文武,最终获胜者由她亲点。比文,迟叙丝毫不怕。武……他虽然稍微逊色,但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便渐渐放下心。
比文一关。看着面前的笔墨纸砚,迟叙已经想好,无论是作诗还是写策论,他都成竹在胸。
元滢滢坐在高台,有纱帐相隔,她柔声说话,待小厮听清了,站在众人面前传话:“你们来夸一夸小姐,谁写得让小姐满意,就能留下。”
迟叙犯了难,握着毛笔久久未曾落下。旁观众人,个个有滔滔不绝的话要说,写完一张又写一张。眼看着记时的香快要燃尽,迟叙才匆匆做了一首诗。
结果无需等候,当场就能出来。每个人所写的内容,都要由本人念出。有人言语直白,所写根本不算文章,将口水话写了上去。但他做低姿态,夸赞元滢滢的美貌,似天宫仙子落凡间,哄得元滢滢很是开心,留下了他。有人和迟叙一样是作诗,由迟叙听来颇为不错,但元滢滢却是不满意,斥道:“听不懂,不要这个。”
迟叙心中一凉,暗道他纠结犹豫,若连第一关都没过,真是讽刺。
轮到迟叙,他念出自己的诗,等着被仆人带出去。
元滢滢却问:“这诗写的什么意思。我只听到了蝴蝶和花,同我有何关系?”
迟叙解释:“是说小姐的容貌似花一般娇艳,引得蝴蝶认错。”
元滢滢噗嗤笑出声。迟叙一怔,以为刚才所言有奉承讨好之嫌。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顿时不对劲,心道,迟叙看着斯文,竟也会拍马屁讨人开心。
出乎意料的,迟叙被留下了。
第二轮是比武。众人已摩拳擦掌,准备较量一番。小厮传话,说此武非彼武。他家小姐不爱琴棋书画,只爱逛街市。未来姑爷一定要力气好,提的动许多东西,脚底硬,不会走两步就觉得累。因此,元府会分给每人一个婢女,由他们陪着婢女逛街,到了规定时间,谁让婢女逛的最尽兴,就可以留下,由小姐从中点夫婿。
迟叙分得的是一个极美貌的婢女,梳双丫髻,戴绿丝绦,眼眸灵动,就是脾气不太好,总是扬起下颌看人。
她说自己叫滢滢。
迟叙陪着元滢滢逛街。她脚步轻快,似蝴蝶一般在店铺中钻来钻去,没一会儿迟叙手中就提满了盒子匣子。元滢滢觑他:“累了吧?”
“有点。”
元滢滢奇怪:“我以为你会说没有。毕竟,你可要陪我逛的尽兴。”
迟叙回道:“你也累了,我们去前面的摊上休息。”
元滢滢冷哼,想说她才不累,但脚确实酸了,便听了迟叙的话,去了小摊休息。这家是卖馄饨的,元滢滢开口要了两碗。但她吃了两口就觉得腻,把馄饨推到一边。迟叙看向那碗馄饨喉咙微滚。元滢滢把碗放到他面前:“你吃罢。”
迟叙委实太饿,顾不得男女有别,连汤带馄饨吃了干净。元滢滢惊讶,问他是不是太穷了,才来做上门女婿。迟叙点头。
元滢滢冷笑:“你们这些男子都坏透了,想着娶妻夺家产,没一个是心甘情愿想入赘。等我父——元老爷死了以后,一定会把元府改成你们的名字,家产当做你们的私产。”
迟叙道:“我是因为穷才来,但不会做你说的事情。”
元滢滢哼哼:“我才不信。”
她贴近迟叙身旁,压低声音:“其实,元小姐一点都不漂亮。她很丑,脾气也糟糕。担心把你们都吓跑了,她才戴着面纱。谁知道你们全都是呆子,以为她是大美人。等到洞房时你就知道了,她真的,太、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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