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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水落池声轻荡于浴池上,洁净沐巾被叠放在旁。

  闻浴池处传来水声,夏蝉匆忙赶了来,见王妃正为楚大人备着水,吓得不轻。

  已伺候大人起居许久,近日却眼睁睁瞧着王妃抢了粗活,夏蝉束手无策,心切道:“王妃娘娘,这备温水一事从来都是奴婢做的,娘娘只需吩咐奴婢一声,不必亲自干这些活。”

  温玉仪不慌不忙地试着水温,心底像思忖着何事,忽问:“本宫问你,大人平素沐浴时,需在侧如何服侍?”

  “大人从不让人伺候沐浴,这浴池周围也从未留过侍婢,”夏蝉茫然晃起脑袋,幡然醒悟王妃行此举乃遵照大人之命,战战兢兢地提醒着,“娘娘若想……若想侍候大人,还得瞧大人脸色行事。”

  “知道了,你退下吧。”

  揣度此人的心思真需要费上些神气,她默然一叹,望清水已备足,就想前去禀告。

  书室屏风后,那道清肃身姿正目不转睛地阅着一本书册,良久也未翻过一页,思绪令人捉摸不定。

  “温水备好了,妾身来为大人更衣,”温玉仪于轩门处站定,朝室中之人恭谦拜去,“大人随妾身来。”

  书册霎那间被放落在案,墨笔因他的起身幅度向案沿滚去,又于下一瞬,被骨节分明的皙指搁回笔架上。

  楚扶晏淡然随步而去,穿过珠帘步入浴池边,双手肃然一展,云袖便宽大地展于她眼前。

  深知当下理应为他更衣,可他的锦衣袖袍不似寻常人家的

  青衫褐衣,暗扣繁多,繁琐得要命,她仅仅解过一回,此刻已记得不甚清晰。

  身后娇影环于腰际缓慢扯着鞶革,他微感气躁,眉间染了不悦:“衣带都解不会,这还需我教你?”

  她嫣然轻笑,解衣之举未停:“大人恕罪,大人行衣繁琐,妾身还在摸索着。”

  “摸索?”

  楚扶晏轻念此二字,伸手覆上在腰间游移的纤指,带着她解了一扣。

  “摸索有何稀奇,床笫枕席,云雨巫山,也才解上一回……”想着那夜无痕春风,她低声而语,面上一染绯霞,“妾身生疏不足为奇。”

  “你可知,本王待你已极是容忍,”清冷之影岿然不动,话语恶劣,语声却未硬朗半分,似蕴藏了不忍在内,“若换作他人,早已被本王赐死。”

  他所言皆是真话,若她背后没有温家这一势力可利用,顺从他的性子来,她根本在入这王府前就已尸骨无存。

  温玉仪稍叹一声,觉这几日碍了他眼,不自觉嘀咕道:“那大人便赐死妾身,待妾身走后,大人就可与公主执手天涯,行百年之好。”

  提及常芸,烦躁之绪更加强烈,他一凝冷眸,凉薄而问:“刚成亲不久的温家长女惨死王府,你让世人如何看待本王?”

  “大人生性残暴,待人薄情冷义,是坊间皆传的流言。朝野之官对大人闻风丧胆,连陛下都要俯首称臣……”她终是脱下他的外袍,从后走到身前,着手去解剩下的亵衣,边解边柔声道着。

  “大人还在乎赐死妾身这个无足轻重的人?”

  楚扶晏垂眸低望,女子娇柔若笼中金雀,心上怜悯渐起:“好一个无足轻重……你是这么想本王?”

  “让你侍寝,本王便未轻视你。”

  无言半霎,他似作解般道下一语。

  亵衣较锦袍便易解了许多,她轻巧解落系带,大人的上身便不着寸缕地映入眸中,瘦削健硕,修长峻拔。

  一想曾几何时,与他翻涌云月,她蓦然羞红面颊,埋头续说着:“大人若忌讳,我写下一纸遗书,便说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三番五次地坏了府里的规矩……是大人仁慈,欲留我一命,只是我想以死谢罪罢了。”

  以死谢罪……

  眸底愠色拂掠而过,楚扶晏微滞。

  “你成日都在想些什么?”

  “妾身只是忽然觉着,被大人赐上一道死罪,也算是一种解脱。”她随之望向下端的亵裤,从速转眸,故作镇定地伸指欲去褪下。

  清影扯唇握上她手腕,轻然一甩,止下她的举动,云淡风轻地走入浴池:“本王不愚笨,赐死了你,谁来做常芸的替身?”

  “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

  谈天之际,似已服侍完毕。

  听夏蝉说的,她已可以退至屏风外面去,温玉仪俯首行礼,还未转身,败兴的话又传荡了来。

  “还不来给本王濯发洗身?”

  池中清冷峻姿孤高而立,水雾升腾,他便更像是身处云雾间。

  听罢,她略感不解,这与那夏蝉道的迥乎不同:“可妾身听闻……”

  “你是在违逆?”

  楚扶晏静观池边姝丽,面容凝重,眸里映的满是她一人。

  第33章

  “妾身不敢。”

  空气中的愠怒愈发深浓,她再不遵从,温家恐是脱不了此难。

  沉默地踏入池水,温热清水渗透进素裳,温玉仪徐缓行至两步之遥,娇躯忽地停住,失措般微愣。

  她那忐忑羞臊之样,就仿佛从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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