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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自语:“还真给我买了两串。”

  乘岚看着他:“说到做到, 怎么敢糊弄你。”

  红冲突然回头问:“那给你师弟的呢?”

  “……他只有一串。”乘岚生出一种他要作妖的预感,连忙转移话题:“对了, 你想不想看我说的那对刀剑?”他补充道:“侍剑山庄的彩头。”

  红冲微微一怔, 从怀里取出一枚萦绕着字决的剑形玉佩, 正是侍剑山庄铺位上拿到的那一枚。他将玉佩丢到乘岚怀中, 道:“看看这是什么?”

  乘岚接住一看,便知昨日仙市一别,红冲果然也不似表现出的那般淡泊寡欲, 分明惦记得很!

  却听红冲悠然开口:“不过,我一个不会使刀剑的人,可对这些东西没兴趣。”

  乘岚一怔,不假思索地反问道:“那你怎么……”话未说完,他看着红冲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忽地心里一空。

  不感兴趣却还领了玉佩,排队也想一观,为的不是刀剑,自然就只能是与这双刀剑有关的人了。

  这关窍仿佛巨浪,冲开了乘岚脑中的水坝,一时间惊涛拍岸,汹涌地席卷了他的意识,以至于他分明坐着不动,却觉得头晕脑胀——不止如此,那浪大抵还是沸水,以至于他竟觉得面上有一股烧灼感。

  偏在此时,红冲缓缓探手,又从呆愣的乘岚怀中捞回了剑形玉佩。他把玉佩夹在指间把玩,手指灵活翻动间,莹润的玉光和字决几乎成了指尖的一道虚影,红冲轻笑一声:“不过,现在,我是真的有点兴趣了。”

  乘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眼神从玉佩移到了红冲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想要去看红冲的眼睛,却在看到白绫的一刻如梦初醒,只能试图从红冲的眉梢唇边寻得几分痕迹。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纷乱而无序的雷声中,稍带颤抖地问:“什么意思?”

  ‘啪’地一声,雷声骤停,是红冲一把握住了玉佩,将它紧紧扣在掌心中,状似一本正经道:“自然是因为你说了要教我学剑,既然如此,我不是也该有些打算?”

  乘岚眨了眨眼睛,不确定道:“是这样?”

  红冲掩唇一笑,反问他:“我如此敏而好学,莫非兄长竟然不开心?”

  这不是乘岚想听到的回答。

  但他仍然点点头,笑道:“你能有此心,我既觉欣喜,也倍感荣幸。”

  一时间雷声复起又渐息,风平浪静。

  红冲把那两串糖葫芦又递了回来:“先放在你这里,下回再给我。”

  纵然乘岚不知此举何意,却还是伸手去接,动作有些缓慢,似乎还未从方才的失神中回过劲来。临到手时,红冲却是手腕一拧,随手将它们插到了一旁空置的花瓶中,

  乘岚动作一顿,状似无意地续上方才的话题:“你这号不知何日才能排到,不如过几日我带你去。”

  “好呀。”红冲答:“那我走了。”

  乘岚没有再出言挽留。

  静了片刻,屋里的两道身影先后离去,门扉闭合,徒留两串糖葫芦插在桌上,糖壳微化,将两串糖葫芦紧紧黏在了一起.

  此后几日倒是闲散。

  校场天擂台一连多日无人摆擂,地擂台的小打小闹,红冲只是在台下旁观了几场,便觉得兴致缺缺。他又在仙市兜了几圈,只觉得失望非常,这久负盛名的万仙会,他总觉着似乎一天就逛了个七七八八,对月中的雅集也降低了几分预期。

  也或许无趣之处并不在于万仙会,而是他这般高强度四处游览,几乎与巡逻无异,却也没能如愿与他想象中该有的、时常尾随在他身后的人遇上哪怕一次。

  只道贵人自然多忘事,显得他钓鱼不成,反而自己咬上了钩。

  直到侍剑山庄摆擂前一日,才又误打误撞碰上另一番瓜葛。

  红冲深夜方归,本以为竹林寝庐该是万籁俱寂,却不想还未踏入庭中,就听到二人压低声音的争吵。

  一人怒不可遏:“你要那东西做什么?本就与你无关!”这声音,竟然是一反常态无法控制情绪的方三益。

  另一人则反唇相讥:“你打着我的幌子,却还不让我知道,你觉得你能瞒多久?”对话者,自然便是他的师弟孔怜翠。

  红冲本不想听人墙角,闻声便要故作清咳以提醒庭中二人。然而还未来得及,只听方三益又道:“你别管了,我再说一遍,这事与你无关,你敢去找红冲,就别怪我打你!”

  哪想他本想光明磊落,却成了人家师兄弟背后议论的主角。

  红冲顿时歇了喉头欲咳的一口气,停下脚步,心道:既然你二人讲我一句小话,便容我再听几句以作补偿罢!于是屏气敛息,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方三益的威胁毫无压迫感,孔怜翠冷笑一声:“那你打死我好了,让我死在这里,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此言一出,庭中顿时静了下来。

  红冲侧耳细听,只觉得庭中二人的呼吸声俱是凌乱无章,可见情绪上头到了何种地步。他正琢磨着二人不会下一秒真要动手,届时自己究竟是该进去拉偏架,还是找个更好的观景位且看一会儿?

  却传来清脆的一声‘啪’,是手与脸相接的声音。

  方三益扇了孔怜翠一耳光。

  孔怜翠沉默片刻,说:“反正我本来也不想活……”

  方三益又是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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