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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没什么。”

  饭后天色渐暗,牛毛细雨飘进院中,乘岚在檐下打坐,等着红冲收拾好了院子回屋里来,却见红冲披上蓑衣,拿着斗笠要出门去。

  乘岚眼皮一跳:“你要出去?”

  红冲没回头:“去买豆腐。”

  俗话说早不买猪肉,晚不买豆腐,这眼见着都快入夜了,谁会挑这会功夫去买豆腐?只有乘岚这个若非要事,从不在民间停留的“仙长”会不晓得这道理罢了。

  他叮嘱了一声:“早些回来。”似乎每每离家时,听到红冲如此叮嘱,让他十分受用,他便也将这凡间的习惯学了来。

  红冲扑哧一笑,戴上斗笠说:“早不了。骗你的,是去扈镇的阿树家打麻雀牌。”临走前,他又随手拎上檐下放着的一个提盒,晃了晃:“剩饭拿去喂阿树。”

  乘岚:……

  可能红冲的日子也有些过于充实滋润了点。

  他毫不怀疑地合上双眼,继续打坐修炼。

  却不知,绵绵雨丝中,一道蓑衣斗笠的身影走出人烟罕至的山林,却并没有去到扈镇,而是逐渐隐没在月色中.

  程珞杉在枯井里等到月上中天,终于等来了迟到的人。

  对方才落入井里,就抖了程珞杉一头一脸的水。还没等程珞杉擦拭干净,脱蓑衣、摘斗笠的动作,又甩得程珞杉浑身湿透。

  程珞杉无语:“雨没这么大吧?”

  “为了堵住你的嘴。”红冲随口说:“我的东西呢?”

  一转头,便看到枯井掩饰下被辟开的这处空间,角落里还蹲着几个新面孔,都是魔修。

  红冲失笑出声:“一副麻雀牌,用得着这么多人一起来送?”

  “不是。”程珞杉摇摇头:“是大家想见你。”

  这几个人都是魔修,便是程珞杉的那些同伙们。

  哦,现在应当也算是红冲的同伙了。

  红冲又抬头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天花板”,问:“这是谁做的?”

  顺着枯井挖出来一个藏身之处容易,但此间竟然布置下隔绝感知的阵法,让红冲都险些没反应过来,这可不容易。

  他便想到,兴许程珞杉上次潜入枫灵岛,却能潜逃出狱,视枫灵岛大小阵法、监管于无物,恐怕除开他曾为引心宗弟子,熟知关窍之外,也有这阵法的功劳。

  一个魔修便主动道:“是我做的,恩人。”

  “?”红冲又看向程珞杉,问:“谁是恩人?”

  程珞杉也看着他,说:“恩人。”

  红冲:……

  程珞杉贴心地为他解释:“大家都很想念自己的亲人。”

  红冲便明白了,是他前些日子琢磨着,将这份耳边时时有哭喊的困扰分享给该分享的人,便把神通折腾到了饮食上。一锅他眼泪和面蒸的馒头分出去,现在无需借听力,吃了馒头的人都能天天倾听家人辱骂了。

  但红冲更关心:“好吃吗?是不是十分暄软香甜?”

  程珞杉和魔修都沉默了。

  吃的时候光顾着听,嘴巴里只有眼泪的咸涩,哪里晓得味道如何。

  见几人面面相觑,红冲便知道这几人也根本尝不出好坏来,冷笑一声:“没品的东西。”

  程珞杉把搜罗来的麻将牌交给红冲,随口提到:“你可要当心些,近日镇上有不少你和乘岚的流言。”

  “流言还能怎么流到我身上?”红冲并不在意自己,毕竟他都已经是被引心宗带头悬赏、大小仙门联合通缉的恶妖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若是与乘岚有关,他少不得有几分好奇。

  乘岚的心不好读,他这些日子悄悄试过太多回,竟然没能读出什么秘密来,要么是乘岚毫无城府,要么就是乘岚待他实在心口如一,一句隐瞒都没有。

  他直接忽略了前一种可能,便不得不承认对乘岚束手无策——但凡有任何与他有关的苦处,乘岚都不会带回家里来,且并非放在心里却不宣之于口,而是心里也真的不惦记。

  程珞杉却欲言又止片刻,委婉道:“镇里人说,‘云里的那位仙长’被山中精怪迷了魂,金屋藏娇,乐不思蜀了。”

  “金屋?叫镇上人来看看我家哪有一样金子做的东西。”红冲呵呵一声:“我在镇上买东西时,怎么大家对我都只是尊重、祝福?”

  程珞杉不知道他在镇上行走时是如何光景,却明白议论人不能当面的道理。他沉吟片刻,缓缓说:“兴许是因为仙门中的传言。”

  红冲才眉心一蹙,露出几分认真来。

  “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都信了项盗茵一面之词,包括善仪真尊,只有乘岚一直主张要调查真相。”程珞杉说:“可乘岚也拿不出证据来,渐渐地,就有参加过万仙会的人说,乘岚与‘恶妖’春风一度,一日夫妻百日恩……加上善仪真尊如今也与乘岚似乎不睦,这些说法流传到民间,就成了乘岚在万仙会时就贪图妖物美色,这回又被山里的狐狸精迷惑,背信弃义,大抵就成了这般模样。”

  其实仙门与民间的传言,还要更甚几分,诸如“师弟尸骨未寒,乘岚就与杀弟凶手苟且到了一起”、“乘岚贪欲忘本,连师门都抛到了脑后,整日只顾与妖寻欢作乐”此类。

  只是程珞杉打量着红冲的脸色比夜色还黑,已不敢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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