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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他磕磕绊绊地说,而埃德温的目光却仍然遥远又坚定的落在他身上,让他的胸膛酸涩不止。他低下头,像个第一次被主人捡回家的大狗一样狼狈,将落了他眼泪的鸡汤面扒拉到自己嘴里。

  “我现在就吃雌父,呜我一会儿给你盛一碗、新的。”

  塞拉第一次将饭吃得呜呜响,违背了所有他的餐桌礼仪,把大碗扒到见底了,才红着一双眼抬起脸,瓮声瓮气地说:

  “我去给雌父再盛一碗,雌父还想吃别的吗?我还做了桃胶炖奶和鸡汤馄饨”

  他说着就要往套房外的小厨房跑,但他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无法抑制地低喃:

  “别走”

  塞拉将碗丢到机器人手中,又跪坐在医疗舱前,小心看着雌虫轻轻蹙起的眉:“雌父,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埃德温没有说话,反而抿紧了唇,仿佛在为方才的软弱而懊恼。方才落入胃囊的食物暖暖地填补着他的身体。他撇开脸,不敢看塞拉的方向,生怕自己做了其他雌父不该做的举动:

  “我不需要食物了。”

  他轻声说,而塞拉没有因为他抗拒的动作而离开。他靠坐在医疗舱旁边的仪器上,一双少年充满力量的长腿蜷曲着,但他丝毫都不在意:

  “没事的,雌父,等你好些了,我再给你做些别的。你想休息吗,我可以留下陪你吗?”

  他小心问着,而埃德温蹙起眉,似乎很难抉择似的,将纠结都展露在脸上。塞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埃德温,他知道埃德温有多倔强,又有多能忍痛,这样神志涣散,容许自己面露脆弱和纠结的埃德温,他是第一次见,这让他如何能不心软。

  “雌父不拒绝的话,我就留下了哦。我想跟雌父待在一起。”

  塞拉轻声哄道,声音柔软:“雌父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陪着雌父。这是一段很艰难的时期,我能在这里陪雌父度过,让我感到很开心和雌父相处的每时每刻,都让我很开心。”

  塞拉轻轻皱眉,脸上露出一点儿苦笑:“哪怕我们的关系变得有一点复杂,但也没关系,只要雌父允许,我绝不会停止爱你,无论以任何形式,任何身份,我都爱你。”

  埃德温的身体在塞拉温柔的声音中轻轻颤抖,不知是因为渴望而产生的疼痛还是为雄虫话中的温情。

  爱——他不止一次从塞拉口中听过这个字,这个虫族文明中并不存在的词汇。

  “爱是什么?”

  在他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埃德温开口问道,不知道是否真的想要一个答案,而塞拉却温柔地回应他,用触须小心为他换了一个柔软的新毯子,拉过他的肩头:

  “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力量,没有理性根基的理想国。”他承认着:“那不是什么神力,也不算稀有,但是,它是为之活着的东西,一些让我们坚持在活这个世界里的理由。”

  “它无关前程、无关理智、无关身份、也无关过往,它只代表着,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奔向你,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止我。”

  “我爱你,雌父。我无法承诺一切都会变好,但是只要你允许,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塞拉轻声说,看着埃德温在他的声音中缓缓合上双眼,或许又沉溺于另一轮和痛苦的抗争。他的手指轻轻蜷缩着,颤抖地覆盖住了塞拉搭在医疗舱边缘的手,久久没有挪开。

  塞拉珍视地看着他,小心捧住了那只手,两虫的气息再度交融,波本酒绵长的气味融入金属铜清澈的冷淡,如同潮水一般轻轻摇曳。

  第52章 第 52 章 【我会追随雌父的脚步】……

  接下来的几天, 埃德温几乎都在昏睡中度过。偶尔,过往的闪回记忆会将他送入无法控制的痉挛中,但充足的雄虫信息素和精神力稍许缓和了这种痛苦。

  说来残酷, 雌虫的身体仿佛一个被信息素和精神力控制的仪器。他的疼痛和重塑是切实存在的,雄虫的信息素打破了原本的平衡, 在一定程度上伤害了他的身体, 可是他的头脑和身体却渴求更多。

  而塞拉的信息素并不能根治埃德温的痛苦,无法瞬间治愈他受创的身体,而是蒙蔽埃德温的感官, 让他的雌虫本能得到极大的满足,从而忽视身体的痛苦。

  在极度的自我厌恶中, 埃德温偶尔会陷入一种虚无主义的情绪。他不确定如果身体和精神,他的喜恶和感官处处受到雄虫的挟制,他是否还算得上活着?他的生活是否还有意义, 他未来的漫长日子里,是否还能重现在战场上的辉煌?那几乎是唯一值得他骄傲的东西。

  这种思绪漫长地啃噬着埃德温的心, 在许多绵长的疼痛中, 在彻夜难眠却又无法清醒的夜里,他被蜷缩在医疗舱旁边困顿的雄虫握着一只手,目光茫然地落在充满星光的穹顶——那微弱又朦胧的星光来自雄虫亲手为他做的星空灯, 正摆在医疗舱的床头, 淡紫色的底色点缀着黄色的光点, 玫红色星云甩动鱼尾似的漩涡, 摇曳生辉, 那是埃德温无数午夜梦回的战场,也是他的亲生雌父度过青春的地方。

  雄虫的手温暖干燥,恰到好处地圈着埃德温的手指, 没有丝毫亵渎和逾矩,只有克制和眷恋,将埃德温僵冷的手指捂暖了。

  埃德温无声地叹了口气,从压抑的虚无潭水中浮出水面。

  塞拉——在一切之后,埃德温心里其实也知道,他的虫崽或许永远无法回到他身边,只是他的灵魂太过倔强,无法为此妥协。

  他知道,如果他还有丝毫的自尊,他应该在被标记后立刻离开塞拉,永远不要面对这个标记他的雄虫,从而保留他对那个胖乎乎的软萌卷毛幼崽所有的美好记忆,确保那些记忆永远长存,永远不被晦涩难解的遗憾覆盖掉。

  他多么需要那个幼崽,即便只能让那个幼崽停留在记忆里,也足以让他面对未来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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