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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灵魂。

  可是埃德温并不觉得,灵魂脱离了身体,背离了记忆,还能否存活下来。

  生存本能无数次在他的身体里叫嚣着,一半在催促他逃离,另一半在催促他臣服,像一个温驯的雌鹿,乖乖地在雄虫掌下摇尾乞怜。别的雌虫和亚雌都是这么做的,不是吗?他的身体已经服从,他的灵魂没必要负隅顽抗,他应该感到恐惧——军雌强大不假,但是这个宇宙充满了强大的生物,甚至有行踪诡秘的神,无法琢磨的生命法则。在塞拉面前,被标记的埃德温如同赤身暴露在星际巨兽面前,被标记的他无法再伤害雄虫脆弱的肉身,而在□□力量的优势之外,他不过是雄虫餐桌上的一盘菜。

  他应该恐惧,就像西森恐惧他们的雄主。在亲生雌子受到雄主侵害时,强大如同西森除了在少雄主卧房外无助的徘徊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他并不害怕少雄主,至少在他神志清醒的时候,他并不恐惧。这种几乎自大的笃定让他在战场上练就的直觉不停预警,但他的灵魂还是无动于衷。

  他打心底里不相信少雄主会伤害自己。那不是因为什么雌父雄子的屁话,伙同雄父一起伤害自己雌父的雄子不在少数,埃德温只是——他只是不相信塞拉会伤害自己。

  因为他是塞拉。埃德温有时候会觉得塞拉根本没有伤害其他生命的能力,在极少数的时候,埃德温也会放纵自己的遐想,若是塞拉上了战场,能否在敌人面前捍卫自己。他不觉得塞拉可以,因为他是埃德温见过的最为温和、理性,富有同理心的虫。

  他即使已经不是幼崽,他的心也和幼崽一样纯净,没有受到权力和地位的污染。

  当然,后来发生的一切让埃德温知道,他的虫崽完全具有战斗的意志和能力,可是原谅一个雌父的盲目吧,他仍然希望他的虫崽远离战火,远离不属于他的战场。

  就这一点而言,他和塞拉的自私或许是一样的。

  “我也不想让你遇到危险,少雄主。你想保护我,我也想尽我所能地保护你。”

  埃德温的手指滑过塞拉被发胶固定的卷毛,那手感并不太好,但质感对于皮糙肉厚的雌虫来没有太多区别。塞拉的几缕卷毛极为顽固的乱翘着,在发酵的作用下像个被烫卷了刺的刺猬,他的礼服褶皱不堪,鼻尖和眼底都红肿,实在有失风度,但是在埃德温眼里却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你想瞒着我,但你不会放任皇族的计划运行,是吗?你不想让雌虫和亚雌变成没有思想的机器,你发行手环,篡改机器人的指令——或许我曾经不能理解,但是我现在懂了——你不会允许科莱恩做出比教廷更为邪恶的事。你不想让我参与,因为你知道科莱恩的危险,你想要独自面对,就像当初你不愿意叫醒我,反而独自面对教廷的虫一样。”

  埃德温的声音仍然温柔镇定,但是塞拉当了许久他的虫崽,他听得出那个声音中隐含的失望意味——来自雌父的失望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塞拉本能地瑟缩,他想要反驳——但实际上他没法反驳埃德温的话。

  他在皇宫时,已经分出一部分心神去想应对之策了。首选的计划当然是破解皇族的研究所,找到科莱恩的计划和破解这个计划的办法。他不可能允许科莱恩将亚雌和雌虫变成他的权力机器,那会是他、埃德温、整个虫族甚至生命法庭都无法承受的后果。

  所以,如果理想的办法不能奏效,他会采取极端甚至危险的办法。塞拉如今最大的筹码其实是他的力量,母神——或者他的学生云嘉冉的馈赠。这是科莱恩和教皇真正愿意与他谈判的原因,也是他最终不得不动用的底牌。

  他一定要毁了科莱恩的计划,把自己的力量变成虫体炸弹、引爆能量毁灭一切也在所不惜。

  而这些,埃德温是没必要知道的。他不想让埃德温为他担忧,因为他并不值得。

  “雌父,我”

  他声音发紧,半跪在地上小心地窥探雌虫的神色,柔软的焦黄色眼眸和曾经犯错或者忐忑的虫崽如出一辙。埃德温胸口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愤怒,可他从来不会对虫崽发火。

  “为什么不保护自己,为什么不让我帮忙?”

  他问道,而塞拉却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埃德温继续说:

  “你好像总是觉得,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不幸和危险的根源都是你的错,少雄主。”

  雌虫声音中暗含的火气让塞拉不敢狡辩,而雌虫的蓝色眼睛色泽更深了些,柔和精致的面容也变得疏远冰冷,虫族的特质在他类人的外貌上逐渐浮现,而塞拉的心跳快到了极点。

  埃德温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示出一个将领的模样,褪去了雌父温和的外衣,他骨子里浸透着危险和杀伐果决的冷酷。

  “你表现得像是不在乎在这场无法避免的战斗之后,你自己的性命还留不留得住。你表现得好像不在乎明天。我一直希望那是我的错觉,你那时候还是个虫崽,你只是大脑没有发育完全,而我对你也有不好的影响——可是我错了,你一直想得很明白,你可以随时为你想要做的事丧命,为了属于亚雌和雌虫的战斗丧命,甚至——只是为了我,你也会选择死亡。这太荒唐了,自古以来没有雄虫会——”

  “——我会。”塞拉忍不住打断了埃德温的话,他不明白为什么埃德温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愿意为埃德温丧命——千次、万次,因为埃德温值得,而埃德温从来不明白这一点。

  漫长的沉默让塞拉知道自己又草率的睬进了一个陷阱。埃德温沉默地看着他,目光中酝酿着怒火,而塞拉梗着脖子,小心辩解着——他真恨自己在埃德温面前头脑永远不清醒,而刚刚过去不久的蜕变显然让他的身体处于青春期,情绪极度不稳定:

  “我为什么不会呢,雌父?我爱着你,生命会为了他们所爱而丧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况且这世界里你是我唯一留恋的,我看不出留在一个失去你的世界的理由。这和雌虫、雄虫或者亚雌无关,只和你与我有关。”

  “可这是虫崽对雌父的爱吗,少雄主?”

  第65章 第 65 章 “雌父,你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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