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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梦貘能够使人入梦,在顾百闻再一次附身的时候,邬识缘就想到了这一茬。
他在犹豫要不要和顾百闻坦诚相见。
做出决定是很困难的事情,顾百闻是他必须要抓住的救命稻草,邬识缘不知道除了这一点以外,他对顾百闻有没有产生其他的情愫。
直到刚刚顾百闻去翻雪融菇,邬识缘才意识到,他并不讨厌顾百闻每晚的爬床。
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早就被他大卸八块了。
顾百闻是特殊的。
他的特殊根植于邬识缘的宿命,如今又被赋予了其他含义。
邬识缘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别人,不过他也曾憧憬过风月之事,他若是动心,必然是陷于浓烈的,炽热的爱意。
他不觉得这个世间会有人爱他到如斯地步。
可现实告诉他,在生死之外,真假之间,有人披星戴月,打破时空的壁垒,为他而来。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
邬识缘下了最后通牒,他不担心顾百闻会不同意,坦然睡下,没多久他就被食梦貘拉进了幻梦之中。
梦境和在黄泉客栈里的差不多,不仅场景相似,就连衣着也雷同。邬识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喜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红绸带的另一端牵在新娘手里,他顶着记忆中的红盖头,一步步走近:“成亲的仪式还没走完,今日正好补上。”
他的声音沉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邬识缘突然想起他贸然用十杀阵的时候,那一次变态也是这种语调,又疯狂又狠厉,决绝得像是要拉着全世界下地狱。
他就是个疯子。
从那时候起,邬识缘就笃定了这件事,如今被绸带捆住双手,更成了这个结论的佐证。
邬识缘任由他将自己压上床,隔着红盖头,他看见一截消瘦白皙的颈项,喉结凸出,上下滑动时,一颗小痣红彤彤的烙在皮肤上,像落了滴血。
“你不打算让我揭盖头吗?”邬识缘吹了口气,盖头下垂落的流苏晃了晃,被咬出白印的下唇落进他的眼里。
凶巴巴搞强制的是你,可怜兮兮咬着唇的也是你。
邬识缘无奈叹息:“盖头不让揭就算了,连名字也不打算告诉我吗?”
半晌,细如蚊吟的声音传入耳中:“顾时南。”
“嗯?”
“顾百闻的顾,慕时生的时……”他像是鼓足了勇气,郑重道,“我叫顾时南。”
邬识缘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花了这么长时间,纠缠了这么久,他们终于走到了互通姓名的一刻。
顾时南。
邬识缘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两遍:“顾百闻的顾,慕时生的时,那南呢?”
南是从哪里来的?
“你接下来准备用什么身份接近我?”邬识缘语带戏谑,玩笑道,“某某南?”
“……”
顾时南垂下头,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邬识缘颈边。
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邬识缘以往修道清心,但不代表他完全没有欲望,眼下顾时南这个小变态坐在他腿上,抱他抱得死紧,他就是没反应也被蹭出反应来了。
更何况洞房花烛,春宵帐暖,这梦里老早就点上了旖旎的情香,顾时南打定主意要把拜堂成亲的仪式全部补完。
邬识缘天人交战,猝不及防,听到了略含委屈的抱怨:“是钟梧南,第三个身份是长生楼的客卿,我原本想以通灵师的身份和你见面。”
一听到“通灵师”三个字,邬识缘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在祭神殿前的交锋还历历在目。
“你是通灵师?”
顾时南一口否认:“不是!”
在邬识缘骤然冰寒的语气里,他也想起了阙都发生的事,急切地解释道:“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通灵师的身体被别人抢走了。”
“……抢走了?”
身体还能被抢走?
邬识缘还不能完全理解游戏的机制,第一反应就是夺舍:“是谁抢的?”
“不知道。”顾时南的声音闷闷的,“在祭神殿的时候,祭酒大人临死之前向我道歉,说了他和通灵师的交易,那时候我才知道准备好的身份被别人占用了。”
正因为这件事,他才迟迟无法现身,只能借邬识缘捏的影子精灵短暂还魂。
“顾百闻,慕时生,钟梧南,还没有见到你,我就想好了要和你走过的一生,他们三个全都是因为你而存在的。”
这一点,从拆分了他名字的三个身份上就可见一斑。
顾时南是为他而来的变态,顾百闻、慕时生和钟梧南也是因为他而存在的。
邬识缘好似看见了一张网,将他和顾时南笼罩起来,密密麻麻,筹谋已久,每一条线都是情意织就,代表了顾时南向他而来的决心。
“你喜欢我?”
堂拜了,亲也成了,却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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