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算暂时先不告而别。
可是门一推开……
迎面撞上陆野。
卫生间的门正对着卧室,陆野站在洗手台前,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灰色长裤,短发捋在脑后,垂下两绺,短袖下的手臂肌肉紧实,手里握着一件洗到一半的衣服。
顾砚修的衬衣。
混合了丝绸的材质只能手洗或干洗,昨天陆野给顾砚修拿了热牛奶,顾砚修手软拿不住,是陆野喂给他的。
但后来,亲吻把牛奶弄得到处都是。
他主动的。
顾砚修:“……”
他有点不太敢看陆野了。
而那边,陆野看见他出来,目光顿了顿,然后将衣服放回洗手池里,甩甩手上的泡沫,转身走到顾砚修面前。
他微微垂着头,看进顾砚修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顾砚修感觉到了一种引颈受戮的坦荡,就连他微微垂下的头,也像是在平静地等一个耳光一样。
顾砚修飞快错开了视线。
“抱歉,我……”
“对不起。”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顾砚修甚至一瞬间就听明白了陆野向他道歉的原因。
不是因为两个人昨天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如何纠缠接吻,也不是因为他擅自咬了他的腺体,在他的身体里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
而是因为……他觊觎哥哥的这件事,被他亲口说了出来。
顾砚修喉咙里一梗,感觉像是被一些道德人伦上的问题打了一拳。
……算了,他毕竟是哥哥,是更成熟的那个人。
“……我走了。”顾砚修顿了顿,缓声说。“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怎样呢?
他不知道该说感谢还是责备,但是在他的为人准则上,别人无论抱有什么样的想法,都是他人的自由,他无权干涉,也从来没有改变旁人想法的兴趣。
更何况……陆野也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麻烦,反而他的自制力也很差劲。
顾砚修乱七八糟地思考着,正在想怎么说,眼睛一抬,正好撞上陆野紧闭着的嘴。
嘴角上一道破皮的伤口,是昨天在他的牙齿上磕的。
……算了。
顾砚修泄气,飞快地说:“我走了。”
他转身朝着客厅走,一只手呼出通讯器,准备叫人来给自己送一套衣服,还有度过之后的易感期所需要的抑制剂。
通常A和O第一次分化,易感期会持续一周左右。临时标记只能起到一种简单的抑制,如果不能持续得到安抚的话,定期使用抑制剂会更稳妥一些。
只是顾砚修的通话界面还没有呼出,手腕就被人按住了。
他抬眼,陆野已经从旁边提过几只手提袋,里面是一整套衣服,还是顾砚修比较常穿的成衣品牌。
在这之前,他还不知道陆野是这么妥帖的一个人。
短暂的无言之后,顾砚修单手接过袋子:“……多谢。”
——
顾砚修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陆野的家。
港内区市中心的高档小区,离Lush倒是不远。顾砚修坐上车就开始无法自控的喘息,平复了一会儿,才给柳程发消息:“我现在去公司,替我准备一些抑制剂。”
柳程很快回复:“好的顾总!是您用吗,需要替您安排私人医生做一些简单检查吗?”
顾砚修顿了顿,说:“先不用。抑制剂要Omega的,不要买错。”
通讯器那头,柳程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顾砚修才收到了他的回复:“好的,顾总。”
顾砚修长出一口气,打开车上的仪容镜,找出抑制贴,对着镜子往自己的后颈上贴。
仪容镜里,他偏过头,后颈上的齿痕清晰可见。
昨天,陆野给他贴上的抑制贴,是陆野自己用嘴撕下来的。
牙齿刮过后颈的触感让人战栗,像是被鹰的利爪攫住后颈皮的兔子。他动物一样叼着抑制贴撕掉,一直到咬在顾砚修皮肤上的时候,顾砚修才发现陆野的犬齿很长。
陆野像是怕他痛,一直在舔他。
细微的痛,伴着舔舐,更多的是被Alpha标记的说不清的战栗。
“不要……”
顾砚修忍不住地哆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不要什么。
“啪!”
他一把将仪容镜关上,将抑制贴牢牢地贴上后颈,单手撑着方向盘狠狠呼出一口气。
一直想这些干什么!陆野比他年纪更小,他犯糊涂,难道自己也要犯同样的错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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