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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黑压压整齐穿着黑服的人群上。

  所有人看着她都不说话了,毕竟她才是这里的唯一主人。

  人群中多为穿着黑色礼服正装的贵族。现在在黑装中穿白领的那位侯爵的附属领主尤为显眼。他现在东望西望,恨不得找个人把自己藏到那人背后去。公爵夫人不知是何时来的,现在肯定盯上了他。

  但维尔利汀没有分给他一眼,目光从人群上转过,径直向威尔士侯爵走去。

  伊恩佐给她撑着伞,随她不紧不慢来到侯爵身边。

  他目色不善看了那将胡子留得板正的侯爵一眼。这一看就是来砸场子的。既然夫人先走向他,那他跟着夫人就是了。

  威尔士侯爵也盯着她,见她到了前面,开口便道:

  “正好夫人来了,我们商量一下选举新公爵的事吧。”

  维尔利汀挑眉不答。

  她的静默就像这寒凉的雨一样。侯爵正不悦地想提醒她这种事情不能耽搁,便见她不应不答。

  她只问道:

  “谁让你来的?”话语,和冰一样寒冷。

  背后人群泛起一阵小小讨论,随后更为平静,比先前平静更甚。

  威尔士侯爵见她不答,面色不善,更着重的提醒道:

  “我说我们应该讨论下新公爵的选举事宜!前公爵死了,这个新的公爵必须由与他有关系的领主来当!威尔凡登领的事务一天不能没有人来处理,这项选举主领主必须在今天就讨论……”

  可维尔利汀向他走来,竟像是步步逼近:

  “谁让你来的?”

  “我没有向任何人发出邀请,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她只问不答,丝毫不直面别人的话锋。威尔士侯爵被她逼得退后几步,见回避不开她的问题,只好冷哼一声,先回答道:

  “公爵的葬礼,我们这些周边的领主自然要按时参加。不像某些人,在那位大人生前对他不敬也就罢了,在他死后还不按应有的礼节为他做做模样!”

  “是么?”

  维尔利汀轻挑挑眉,面容宛如那最冷异的蓝玫瑰。

  “我让你来了么,你把你当这里的主人?”

  “你——!”

  见她还不赶紧羞愧应下自己之前的问题,反而如此对他说话,威尔士侯爵气怒了:

  “我念你是前公爵的夫人才对你客气几句!公爵死了,你不帮着选新领主,不按时参加他的葬礼。你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你背着你的妻子来这参加别人的葬礼,你守夫道了么?”

  “你……”

  威尔士侯爵一时被哽住,动弹不得。他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面前这个女人,可偏偏他是个绅士,不能不去遵循绅士的礼仪。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可别人都还在看着他,先前那样对主人发怒已是失态,他只好平下气来,用最大度的态度,好好跟她说话。

  威尔士侯爵到底还是老成贵族。只要放下轻视,他的话术自然缜密无比。那棕色的眼睛,也自然跟主教般平和。

  “公爵夫人,我们还是和平交谈吧。我们能理解您不幸失去丈夫的痛心,但需谨记,目前比吊唁旧领主更为重要的,是让威尔凡登拥有一位新领主。”

  他继续自认为极有风度礼仪地说:“新的公爵上位之后,自然会友善处置您。他会将您安置到乡下的房产里,让您安度后半余生。”

  “嗯。”维尔利汀懒得应他。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先提及的还是选新领主的事。

  想上位的心藏都藏不住。

  身后跟着的不只是为她打伞的伊恩佐。她向后面某位下属吩咐道:

  “赶出去。”

  就这么简简单单三个字,已引起在场所有人极大的震惊。

  威尔士不等那些下属去扒拉他,先指着维尔利汀,对她凛声:

  “威尔凡登夫人,这么无礼地将客人赶出去,似乎不合适吧?”

  “谁指认的你是这里的客人?”

  维尔利汀走到墓园中间去,环视四周,对着所有人道:

  “在场的哪位邀请的他?”

  其他所有人噤声。

  他们哪里有邀请人的资格?连他们自己,都是被威尔士侯爵邀请来的。是以连路西汀的亲姨母都没来,在场的,全是和威尔士交好的一派。

  可是连他们,也全都不敢针对维尔利汀夫人。

  威尔士想用这个在葬礼上和她商议支持他为新公爵的事。他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自己的人情场上这么不占优势。

  原因无他,所有人都知道是维尔利汀最近接管威尔凡登领的事务,她新拟出的后半年地方调整的政策,会比威尔士侯爵提出的对他们更有益处。

  维尔利汀以主人姿态站在中央:

  “今日,我似乎没有向任何人发出来这里参加葬礼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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