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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浅急得直跺脚:“等郡马回来了,看到您一副憔悴模样,得心疼死,还会责怪奴婢伺候不周。”
颜知渺当即停了画笔,双唇抿成一条两端上翘的弧线:“也对。”
银浅大喜,昨夜之前“郡马”是所有人的禁忌,提也不敢提,昨夜之后“郡马”就成了郡主殿下的良药。
“灵县就巴掌大小,今日之内定然能找着人。”
漂亮话谁都爱听,颜知渺摘下腕上的玉镯子赏与她。
银浅却不要,噘着嘴道:“郡主将这碗参汤喝得一滴不剩,就是赏赐奴婢了。”
颜知渺嗔她滑头,却也真将参汤接过,一勺一勺的饮下。
窗外,银杏树梢,两只胖乎乎的喜鹊,蹦蹦跳跳的叫喳喳,让人瞧着就喜欢。
好兆头。
颜知渺腾出一只手,拿起放于砚台旁的藕色荷包,拇指指腹轻轻抚弄在那“鹊桥相会”的纹样之上。
喉间有些痒,颜知渺闷闷的低咳,唇舌莫名的蔓延出铁锈腥气,热意沿着唇角缓慢淌出。
“郡主,您……血……”银浅怔住。
颜知渺一惊,连忙揣好荷包,钻进梢间,又喝止了银浅追上来的脚步,盘坐于床榻,调息筋脉中不受控的内力。
“郡主——!”
“郡主——!”
房门外有两声疾呼,由远及近,是韩县令。
“郡主,郡马找着啦!找着啦!”
一道喜讯令颜知渺晕头,运功骤然止断,胸口随即隐隐一疼,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银浅在梢间外急得抓耳挠腮,听闻韩县丞的大嗓门后先是一喜后是担忧,不顾以下犯上,冲进梢间,接住险些栽下床的颜知渺:“郡主!郡主!”
韩县丞斗胆在窗户边探进脑袋,也吓得不轻:“郡、郡主她、她这是……”
银浅满腔怒火地喷向这罪魁祸首:“速速传独孤胜和常亲卫!”。
厚重的阴云遮挡住星月,大雨冲刷着白墙青瓦。
颜知渺感受着体内有三股真气在有序流窜,抑制住自身丹田的那份妄动,也休止了她不断翻涌的杀意。
至于要杀谁她不知,只是单纯的想要杀戮。
她睁开眼,在锦被下动了动冷得发僵的手和腿,整个人像是又活了过来。
有人再唤她郡主,声音充满喜悦且带着哭腔。
她偏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有气无力的唤:“……银浅。”
银钱的左右是独孤胜和常亲卫。三人在她床前或蹲或立,眼里满是焦灼,面上也无神采,一副气血双亏的样子。
颜知渺想来,体内的这三道真气该是他们合力注给了自己。
银浅吸吸鼻子,粉面挂满一道道泪痕:“郡主,这回真危险,您寒疾突发,同时又有走火入魔之兆。幸好有我伴着您,他们二人又赶回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小嘴一直爱叽叽喳喳,但鲜少一惊一乍,颜知渺清楚她这回是真被吓着了,苍白的唇翕张:“无妨。”
“您都快没命了,还无妨!”银浅怨道。
颜知渺瞳仁一下亮出光彩,似是某位妙手神医挽回她的三魂七魄:“郡马回来后,我就一切都能恢复如初。”
练武之人先练气,苏祈安就是她的气,其在,她心稳神平,妄念难动,况且寒枝栖沙本是双修,她们一旦再度水乳交融,内力之乱或许能解。
“我昏迷之前记得韩县丞喊着祈安找着了,她人呢?在哪?”颜知渺推开锦被,双足将将碰上脚踏,又紧随着自说自话,“现在几时了?可不能让祈安瞧见我这般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银浅,你快为我重新梳妆。”
银浅却木头人似的,无措地端站着。
颜知渺双腿有些无力,踉跄着迈步,坐在了妆台前,对着铜镜转转左脸,转转右脸,细观自己的脸色。
银浅趁此空档朝另外两人飞去眼色,示意他们赶紧将“郡马在城门口拔腿就跑压根不想与我们再度重相逢”的事交代给颜知渺。
常亲卫用手肘撞撞独孤胜:你去。
独孤胜也用手肘撞撞他:我不敢。
常亲卫继续撞:我也不敢,郡主是我看着长大的,看上去通情达理,实则惹急了会犯浑,甚至还有可能提剑砍人。
独孤胜也继续撞:那我就更不敢去了,毕竟我亲眼见过她把一窝山匪砍得血肉满天飞。
透过铜镜看完他们互撞全过程的颜知渺:“……”
银浅腹诽他们两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矫情得要死,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郡主,韩县丞挂念您,一直侯在门外,您传他进来一问便知。”
颜知渺的笑容骤失,目光在他们三人脸上逡巡,捕捉出了不寻常的讯息,霍地站起身,惹来一阵晕眩,扶着额头不由地跌坐回去。
“郡主!”银钱一个箭步抱住她。
“扶我出去。”。
“郡主,您贵体安好下官就能睡个舒坦觉了。”韩县丞就盼着颜知渺这个祖宗能安然无恙。
他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