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差五就往这处跑。”
“我苏家门楣可不能被那不三不四的女人给辱没了。”
模仿秀忽然而至,苏祈安嘴角一抽。
颜知渺合上话本,直勾勾盯着苏祈安:“外室?狐狸精?不三不四?”
“我爹……脾气臭,你别同他计较。”苏祈安讪讪道。
“我是同你计较。”
“……”
颜知渺:“你爹找上门来,明显是你故意为之!”
“何以见得?”
“你爹若疑心你有外室,最先问罪的人应当是你,可他偏偏大老远跑来城郊竹林,原因只能是——你误导他。”颜知渺言之凿凿地分析,“你不愿娶妻,便拿我当挡箭牌。”
苏祈安惊讶一瞬。
颜知渺懒懒靠上椅背:“我猜对了?”
“你到底是谁?有如此聪明才智的人,绝不会是江湖中的寂寂无名者。”
此言一出,颜知渺还真就动了气,做了亏心事全无羞愧也就罢了,甚至反过来质问她的身份。
“你脸皮真厚。”颜知渺嘲讽道。
“奸商脸皮都厚。”
“你与众不同,有城楼拐角那般厚。”
“你敢骂我!我救你护你,好吃好喝地待你,让你受些委屈回报我一二难道不应该。”
颜知渺扭开脸阴阳怪气道:“应该。”
“我瞧你很是不服。”
“不敢。”
“你!”苏祈安噎了下,“简直没良心!”
丢下话,苏祈安拂袖而去,袖风掀倒满桌物事,果脯蜜饯散落一地,糕点茶水也歪倒一边。
唯有胭脂水粉尚且完好。
颜知渺瞧进眼里,郡主脾气也上来不少,她贵为摄政王之女,群臣百官见了也要忌惮三分,一介商贾竟敢跟她叫嚣了。
寄人篱下,受人恩惠,忍!
回房去,自己消化这份窝囊气……
药浴完毕。
颜知渺端正妆奁前,白舟为她梳理墨发,梳一下叹息一声,梳一下叹息一声。
在她叹息了十八声后,颜知渺终是忍不住了:“你是觉得我不该惹你家公子生气。”
白舟摇摇头:“我是心疼公子。”
颜知渺嘟囔道:“她有什么好心疼的,富可敌国,不可一世。”
“公子虽然出身大富之家,却是独子,一帮子亲戚全是贪钱的豺狼虎豹,都想咬下苏家一块肉去,老爷平日对公子的管束便极为严苛,其实公子儿时并不是这样……”
往昔珍贵,白舟难免滔滔不绝。
“公子天生爱笑,待人随和,阖庄上下都喜欢她……心底也最善良,我便是公子在街上捡来的乞儿,不然我早就饿死街头了。”
“公子不嫌弃我,让药嬷嬷收我为徒,教我读书和医术,我方才有了一技之长,不至于虚度年华。”
颜知渺低眉沉默一会儿道:“她确实心地纯善。”不然早将身受重伤的她丢出归月庄自生自灭了。
白舟见她退让,起兴道:“公子建起青萝书斋的本意是有个散心之地,这下好了,反而难过起了。”
“她哪里是难过,分明是耍脾气。”
“小姐不知,公子鲜少表露心迹,倘若耍起脾气,也已是把小姐当作知心人了。”
颜知渺再度沉默,长睫投下的阴影盖住眸色。
白舟眼盲心不盲:“小姐有若想问的话,问便是了。”
“她……很容易难过?”
“差不多吧,公子快至弱冠之年,即将继承家主之位,把头们欺她年少,有些不服。”
颜知渺不经想起自己初掌魔教时的遭遇,总坛内但凡有些资历者,亦是爱使绊子刁难她。
她与苏祈安,“同是天涯沦落人”
惺惺相惜之气噗噗冒出,同时还冒出些愧疚之意。
遑论苏祈安还是女扮男装,日子定是比她更艰难,她也太不够怜香惜玉。
气氛微妙,白舟放下象牙梳:“一切收拾妥当了,苗小姐早些安歇。”
颜知渺应了一声,继续静坐,跟老僧入定似的,直到脖颈隐约发酸。
夜色不早了,该睡了。
百褶裙摆悠悠摇摆,颜知渺坐上床榻,刚要脱下绣鞋,又犹豫起来,倏然,像是下定了决心,去往隔壁。
她在房门外徘徊来、徘徊去,思考着敲开门后,说什么、怎么说,姿态是不卑不亢还是放低三分。
思考好半晌没丁点儿头绪,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见着人再说。
她曲指,轻轻叩门,砰、砰。
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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