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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么好看,就算此时没有华衣美服,头发也披散凌乱着,还是遮不住他通身的贵气。

  可现在的自己,却憎恨他的容貌。

  察觉到她的动静,男人几乎在瞬间就扣住了她的腰,然后,睁开了眼。

  “怎么样?”

  魏珩的声音带着通宵后的沙哑,但陈末娉只觉刺耳。

  她反扣住魏珩的手,忍住自己伤口的疼痛,然后一根一根,掰开他握住自己腰际的手指,几乎算得上咬牙切齿:“很好,多谢侯爷挂念。”

  她尝试着起身,可还没等坐起来,就险些摔了下去。

  男人趁时重新抱着她,沉声道:“你刚发完热,别折腾。”

  折腾?到底是谁折腾?

  陈末娉只觉好笑,抬起眼想和他对峙时,突然发现,二人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定远侯府。

  破烂发霉的墙壁、稻草铺做的床榻,还有两人身上又脏又破的衣物昨日可怕的经历奔涌着冲进她的脑海,陈末娉眼神一变,也顾不上和魏珩生气,低声道:“咱们还没逃走吗?”

  魏珩抿住唇,点点头,又摇摇头:“逃了,但逃得不够彻底。”

  昨晚他寻到陈末娉后,带着女子一路奔驰,本以为贼人的老巢在城里,从地下出来后也定然在城里,没想到,钻出来时,四周俱是荒草树木,已然到了郊野。

  陈末娉有些吃惊,魏珩的功夫在她眼里已经足够厉害,瞧这样子,他居然也只能带着自己逃而不是带人与贼人对峙。这到底是个什么案子,居然能让人有胆子,直接威胁到一等公爵和朝廷四品命官?

  背后之人,究竟是何身份?

  她张了张嘴,正想问出口时,又变了主意。

  与她何干,多知多误,还不如什么都不明白,说不定还能保住平安。

  她已经因为他遭遇了一趟无妄之灾,要是再因为多嘴而知晓什么不该知晓的,她娘亲父亲又该如何自处?

  陈末娉闭上嘴,在破茅屋内环视一圈,勉强接受了自己进了一个类似牢狱之处的现实。

  总算比昨日那个坑洞好,如果再在那里待上一晚,她怕是真的没有命在了。

  想到昨夜自己是如何出的那坑洞,陈末娉蹙起黛眉,终究还是把目光投到了眼前的男人身上:“昨日,多谢。”

  她昨晚实在太难受,只记得自己好像出了坑洞,但怎么出、被谁带出的,全然记不清了。

  不过也不需要记,毕竟答案就在眼前。

  就算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她,没有把她放在解救的第一位,但他总归是来了,比不来强得多。

  魏珩深吸一口气,对上女子的视线:“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陈末娉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和他道个谢也有错吗?在他眼里,自己究竟什么不是错?

  魏珩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正要说话,目光却扫过了女子红肿的脸颊。

  那是她昨夜在石壁上蹭出来的,破了一小片皮,好在没有伤及内里。

  可也不知道这些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

  他抿了抿唇,看在这些伤口的份上,准备同她说清事情原委。

  就在此时,茅屋外突然响起几道说话声:“瞧!前面有个破屋,是不是逃那儿去了?”

  男人神色一凛,顾不得许多,一把抱起女子,翻身跃出。

  陈末娉也不敢再犟,连忙攀住他的脖颈,尽可能地紧贴着他,减轻男人的负担。

  “还真在这儿!快追!”

  翻身出屋的动静不小,贼人一眼便发现了,骂骂咧咧地跟了上来。

  他们一边追,一边抄起弓箭,准备放箭。

  但林深叶重,魏珩尽管未曾休息,武功也远在他们之上,绕了两个弯后,便瞧不见了。

  “他奶奶的!难不成这人会飞不成?”

  领头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狠声道:“他不可能逃远的!他还带着人,根本没有那样好的体力!给我继续搜!”

  其他几人应声,相隔不过几步的距离,一点点向前行进。

  陈末娉同魏珩一道躲在树根底下,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恨不得直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只要一动,只要发出一点点声音,必定会被贼人发觉。

  她甚至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走了。”

  乍然听到声音,宛如惊雷响起,陈末娉险些被吓死。

  “发什么疯?”

  确定外面真的没有别的声音后,女子终于小声骂了他一句:“就不能多等等吗?要是他们再折返回来怎么办?”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折返回来,我就出去引开他们,你自己逃。”

  陈末娉怔住,呆呆地与他对视,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他说得太过自然,好像真的会随时准备为她去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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