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洛云姝也没有回避地迎着他目光。
她想,按姬君凌的性子,他会说些什么,大抵还是调笑她,看似神秘难猜,却连诉衷情都如此别扭。
可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竟是什么也没说。
“洛云姝。”他只低唤一句。
洛云姝从中听出了克制,再也忍不住了,起身按住他,沾着血的指腹在他发白的唇上拂过。
泛白的唇色染了红,如他没中毒之前那样充满血色,薄唇泛着灼灼的侵略,像方饮过猎物鲜血的狼。那样的姬君凌才是她习惯的他。
而不是现在随时要死的他。
她指尖落在他唇角,用力下压,用她的血,将她自己的指纹按在他的嘴角,在标记她的领地。
“姬君凌,你听懂了,只是在装傻对不对?嗤,没想到,步步紧逼的长公子竟也有隐忍的时候。你在隐忍什么,怕你在我刚爱上你的时候死掉,让我空留遗憾?哼,你想得倒是挺多。”
她沾着血的手指肆意游移向下,落在他的喉结上。
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勾画着他喉结凸起的弧度,似乎武将的喉咙生得总是要更出众——像别处一样。
充满昂藏锋芒,危险又惑人。
她一描摹,指下的喉咙重重地一滚。像是狼进食前的征兆,又像是被她撩拨得难耐。
这正是她最喜欢他的地方,既能享受到撩拨他的原始欲望,又能感受到被侵略被缠住的窒息快意。
旁人无法兼具这样的矛盾。
她宣告着占有:“我会尽力治好你的,治不好的话,你也不必担忧。我不会为你难过太久。”
指尖的喉咙又滚了下。
姬君凌的目光语调也随之变危险:“当真无情。”
洛云姝笑了声,语气忽而柔情似水,她低头,吻住他喉结。
“姬君凌,现在可以放心地为我方才的情话高兴了吧?”
他一时半会没回应。
只是滚动得更为急遽的喉咙昭示着他此刻的失控。
洛云姝带了些得意,抬起脸,指腹仍留在他喉结上,桃花眼顾盼神兮,勾魂摄魄:“我猜,你是高兴坏了,但不好意思笑?别装了,笑一下。”
见他不笑,她又眯起眸,幽幽审视他:“你在想什么。”
姬君凌最终没忍住。
他别过脸,捂着心口低低笑了,笑得胸口一震一震。毒带来的痛都被震散了:“在窃喜。”
洛云姝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奖励地在他喉结上吻了一下。
姬君凌倏然按住她的脑袋。
“别勾我。”
淡淡的三个字,勾出无限的旖旎,让人想起他往日在榻上的凶悍,同时也勾出了盘旋心头的担忧。
洛云姝还记挂着他的毒,粉饰太平地笑笑,从他怀里出来,重新开始捣鼓解毒的物件,边捣鼓边安慰他,也安慰自己:“醒了就好,这样试毒时也更方便,我派人去请了高人,就算我解不了,也有人可解。”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其实也没底,可他醒了,至少没那么不安。
洛云姝又试了一回药,姬君凌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也未再陷入昏睡。他让她先去休憩片刻:“叫赵闯和季城过来,有些事待议。”
洛云姝莫名不放心。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姬君凌剑眉挑起,颔首:“不错。你毕竟是苗疆公主,我怕你听了朝中机密,趁机谋朝篡位。”
洛云姝没有拆穿他。
但也没有听他的话,说去沐浴解乏,其实就在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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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赵闯和季城皆凝肃,看待姬君凌如同看待易碎的瓷瓶。
生怕他再倒下。
姬君凌扫去一记冷淡的眼风,未多废话,问起朝中尤其太子党动向,得知一切如常,又说起姬家。
赵闯一听是他们姬家的事,忙要回避,被姬君凌叫住。
“我要说的并非族中机要,我虽是掌家之人,可姬家兴衰与我无关,但我若有不测,他们母子必会卷入权势争斗中。九弟城府心计倒是颇深,但阅历尚浅,亦尚在解毒中,他们母子因此不便离开山庄,恐会因此被人围困,届时若季城无法应付,赵闯你——”
他郑重看向赵闯,赵闯怔了下,眼蓦地一酸,冷下脸。
“姬君凌,你竟如此消沉?”
姬君凌不屑地转眸,凤眸中的冷傲锋芒不料:“别多想,我岂会轻易灰心?不过在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赵闯咕哝着。
从前姬君凌在战场和朝局上虽常未雨绸缪,但每一次都是抱着不顾一切的狂妄态度去厮杀。
何曾会思及身后之事?
一口一个他们母子,他待姬月恒还真是如兄如父。
“郡主用毒的本事高超,这几日没日没夜地试毒,就快成功了,你怎么会死?何况你我之间有过命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