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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现在也确实是她的手下, 明日香接下了这桩差事。

  长龚佑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住着普通的房子。明日香去时, 他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明日香敲过好几次门,她才惊醒般爬起来开门。

  “抱歉打扰了。”

  被迎进屋后, 明日香环视周围一圈。朴素的居民房一切照旧, 只有摆在柜台上的黑白照和萦绕在鼻尖的焚香味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长龚佑已经死了一月有余。

  长龚夫人慌忙端来一杯茶:“你是我儿子的朋友吧, 我儿子下葬后, 你是第一个来看望他的人。”

  长龚佑之前被判定为内鬼,警视厅又人人自危, 公安部的同事自然不会想和他沾上关系。

  明日香接过茶,没有否认长龚夫人的猜测,结果长龚夫人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儿子的事。

  从他考上警校,到他进入警视厅, 然后经常因为忙工作不回家。

  “我家长龚啊,”长龚夫人嘴角挂起笑意, “骗我说什么是被负责后勤支援的警务部录用的,让我别担心他。”

  “也不想想他外公在世时是做什么的, 他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明日香问:“长龚佑的外公是?”

  “也是个警察,而且还是警视。我小时候还经常去警视厅玩,只可惜他早早殉职了。”

  “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长龚佑的真实部门?”

  长龚夫人点头:“是公安部吧,所以才不得不隐藏身份。”

  头发花白的女人突然变得失落,明日香看着她花白的发,忍不住猜测她是本来就上了岁数,还是长龚佑死后才一夜白头。

  长龚夫人大概是回忆起了长龚佑殉职的清晨,她弓着腰,像只蜷缩的大虾。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像在玻璃外面贴上一层磨砂。

  明日香垂下眼眸:“我这次是代表警视厅,前来——”

  不等明日香说完,长龚夫人便拽着明日香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声音颤抖:“你们终于为我儿子洗刷冤屈了,对吗。”

  “你知道?”

  按理来说,公安部不可能向包括长龚夫人在内的外人交代事件细节。

  “我当然知道,那可是我儿子!我儿子莫名其妙吊死在客厅,然后来了一波不像刑事部的警察。他们虽然有安慰我,但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他们在怀疑我儿子。”

  长龚夫人豆大的眼泪从长龚夫人脸上簌簌往下掉。她唇瓣颤动:“你知道我儿子拿到警校的结业证时有多高兴吗,他不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不可能做那种事!”

  “可是没人信我!没有人!”

  “……”

  明日香经历过太多人间惨剧,依旧不擅长安慰人。她垂下眼帘,没有去看长龚夫人哭得斑驳的脸。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还我儿子清白的。”

  长龚夫人用力攥紧明日香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用力到在明日香手背留下几道红印:“我知道的,我知道警视厅一定会还我儿子清白。”

  明日香把长龚夫人从地上扶起来:“是的,我们来为你的儿子洗刷冤屈了。”

  长龚夫人咬住下唇,眼泪多到淹没整个眼眶。她用手背擦掉顺着人中流下的鼻涕,用希冀的眼神死死盯着明日香。

  明日香继续道:“你的儿子是无辜的,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正义的事。”

  明日香刚说完,长龚夫人被泪水模糊的眼睛亮起星点,终于笑起来。但她脸上爬满眼泪鼻涕,笑容实在算不是好看。

  她在看明日香,又好像在透过明日香的身影,追寻别的东西。

  真糟糕。明日香心想。

  早年丧父,现在又丧子,而且都是死在追寻正义的道路上。

  安慰起来一定很麻烦。

  而且对有信仰的人而言,信仰被践踏,大概比杀了她还难受。

  明日香抽来纸巾为长龚夫人擦掉脸上的泪:“真正该向你下跪的是警视厅。让正义蒙受冤屈,就算是让公安部部长向你磕三个响头都不为过。”

  长龚夫人以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心翼翼道:“我能否知道帮我儿子洗清冤屈的人是谁。”

  “……”

  明日香垂下眼帘,短暂沉默后缓缓开口:“幽灵警察。”

  “什么?”

  “名字不重要,”明日香笑了笑,把一张银行卡放进长龚夫人手心,“这张卡你收下,密码是你儿子的生日。拿着这笔钱,好好生活。”

  长龚夫人愣住:“这是?”

  “抚恤金。”

  “可是抚恤金不都是直接打进家属的银行卡里吗。”

  明日香面不改色地撒谎:“你儿子比较特殊,会有两笔抚恤金。打进银行卡的那笔抚恤金会照常给你,但是这张卡,每个月也会有十万日元入账。算上退休金,足够你们安享晚年了。”

  她说话时,系统已经很有眼力见的把「每月转账十万日元」记入账单。

  明日香又和长龚夫人寒暄来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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