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效果

已带着球重返北平里的场域中。

  北平里这边吸取了上次失利的教训,时刻都留有一人守在己方门前,见高甲奔来,急往前救。苏正离后场不远,也忙甩掉对方盯梢的,撤回域中,与留守那人前后夹击,将球夺回。

  高甲擅长角抵,虽处劣势,虽然把球丢了,但在争夺的过程中,却用了个巧手,又将北平里留守的那人摔倒在地,算是扳回点面子。苏正带球,在己方两人的配合下,勇闯对方球门。

  相比第一局的开门进球,因为双方都打起了精神,这一局明显陷入了胶着。

  场上十二个人便捷若飞、驰逐追赶,足球的控制权连连易手,时而被攻入江禽他们那一队的域中,时而被攻入北平里这一队的域中。场外的里民们看得如痴如醉,欢呼大叫不断。

  足球来回易手四五次后,重落入高甲脚下。

  他将球传给江禽后,指挥余下的诸人前、后、左、右散开护卫,保护着江禽再度杀入对方域中。苏则、苏正率众阻截,奈何高甲擅角抵,而江禽又号称“手搏第一”,贴身的对抗完全占不了便宜,节节退让。最终,这一局仍以江禽进球、北平里失利告终。

  比赛前就说好了,两刻钟为半场。当上半场结束后,休息一刻钟,继续下半场。在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内,江禽一个人连进两球,观看的众人都是大声为他喝彩。

  比赛继续。

  两方的队员拼命争抢,谁也不甘示弱。荀贞和陈褒严格执法,有违反规则的必给以惩罚。

  上半场结束后,黄忠从推车中取出水,给诸人饮用。

  当江禽这一方踢出好球的时候,里民们虽也会为他们喝彩,但到底江禽他们不是本亭人,所以在双方休息的时候,里民们大多涌到了苏正、苏则等人边儿上,纷纷给他们打气鼓劲。还有自觉蹴鞠水平高的,找杜买、陈褒想换人上场。这是不符合规则的,陈褒当然要给以拒绝。

  拒绝后,他又勉励,说道:“这一场不上,下一场可以上!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看看江、高诸人的虚实。了解了他们的虚实后,不是更容易获胜了么?”

  陈褒为人机灵,早就猜出了荀贞允许江禽等人上场的用意,定是想用此激发起里民们的乡土观念,借之来增强他们的凝聚性、调动起他们参加蹴鞠的积极性,从而达成操练的目的,故此,在拒绝里民的同时,他不忘加以鼓励,鼓舞他们的士气。

  ……

  日渐西沉,四野翠绿。

  场上尘土飞扬、喧哗声闹。

  随着比赛的进行,观看的人已不止有原来的里民,还来了不少在田间劳作的农人,甚至离此地最近的南平里住民也有来的。荀贞注意到,冯家也来了两个人,一个年轻人,一个奴婢模样的人,他们站在较远的一处土丘上,兴致勃勃。

  陈褒低声给他介绍:“那年轻人是冯家的幼子。”

  荀贞“噢”了声,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这里的动静这么大,冯家近在咫尺,不被吸引才怪。虽然听陈褒说这冯家的幼子是个场面上的人,不类其父,但荀贞没有结识他的兴趣,只当没看见。

  半个时辰结束,场上比分三比一。

  江禽这一队得了三分,北平里这一队,只有苏则进了一球。胜负不言自喻。荀贞说话算数,当场说道:“江君队获胜,按之前说的,一人五斗米粮。等会儿回到亭舍,我亲手点给!”

  里民们还沉浸在刚才的比赛中,大多数人眉飞色舞,北平里的诸人灰头土脸,没有上场的诸人连连叹气。后来的观看者们却立刻被荀贞的话吸引住了,交口议论:“获胜的一人五斗米粮?”问参与“备寇”的那些里民,“米粮不是供操练所用的么?”

  “荀君说了,蹴鞠就是操练。”

  “蹴鞠就是操练?……,哎呀,早知如此,俺也来了!”说话的拍腿跺脚、后悔不及,“当日里长来找俺,要俺参加备寇,都怪俺那丑妇,怎么都不答应!五斗米粮,五斗米粮!赢两次就是一石!”俗话说:升斗小民。对贫穷的人家来说,五斗米粮已不是个小数字了。

  不少人盘算:“要不要回去找里长说说,也来参与备寇呢?”

  荀贞不知这些人的想法,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就算各里的里长来找他说,如今却也晚了,他是绝不会同意的。没有比较,哪儿来的优越?有了优越才会有认同,有了认同才会有积极性。

  后悔不及的那人,不管他的盘算如何,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参与备寇的众人。有回过神的,高声问道:“亭长,你说‘等会儿回到亭舍’,今儿的操练就算完了么?”

  “是啊。”

  “俺们还没上场呢!……,亭长,再来一场吧!”

  “咱们今天来的晚,如今时辰不早了,怕不够再踢一场,便到此为止罢!”

  秋季日短夜长,就算还够再踢上一场,但等结束、回到家肯定也都天黑了。里民们虽然不愿,但客观事实如此,却也无话可说了。便有人转而埋怨那些迟到的:“要不是你们来的晚,怎么会只踢这一场?”

  迟到的诸人中可能有刚结婚不久的,被人嘲弄道:“晓得你才尝肉味,但省些精神,早来点,把力气用在场上,岂不更好?你在家耕犁得再多,能换来五斗米粮?若在场上赢得一次,可是实打实的五斗粮,拿回家中,给你那妇人,她定然高兴,说不得会肯让你换个花样试试!”

  众人哄然大笑。

  黄忠、杜买、陈褒引诸人下场中,收拾了球门,拿回“鞠”,重堆放车上。有人问道:“亭长,下次操练什么时候?”

  “虽是农闲,但也不是无事可做,不能因为操练耽误了尔等家事。昨天、今天,已连续两天了,我打算把下次操练放在三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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