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剔骨的刀子,划拉在魏峥的心头。由于刀子锋利,刺得人很痛,也正由于刀子锋利,疼痛一刹,便成麻木。
只一瞬,魏峥如果有似无的哼一声,妖娆的嘴脸上,自始至终地带着他招牌似的妖孽笑意。
“这般,我们便静待泰王殿下来解救吧!”
谢铭月对燕有望有信心,可工作却不容达观。
湿冷的角落里,她缩在一处,在压制得令人发疯的守候中,不知换了几个姿势,也不知过了几许时候,也没有燕有望发现。
魏峥没有再自动与她说话。
当然,她也没有。
两片面之间的间隔不足一米,却像完全感知不到对方存在的两个目生人,在她恬静得出奇的天下里,没有产生半点交集。
时间过得极慢,她恍隐约惚间,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一次醒来,心底的忧愁便重上一分。
不为自己,只为燕有望。
其时塔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
如果燕有望有想到办法,必然会来找他。可他如果是自己都难保了,又怎能找来?昔时回光返照楼的情形,幻灯片似的在她脑子里闪现,终于逼得她发晕的脑子苏醒起来。
“不睡了?”
看着她站起来,魏峥淡淡问。
谢铭月没有听见,也不看他,只是躬着腰身,径直往那忽明忽暗的照壁走去。
以前她虽然连续假寐,但却也发现,这个照壁的光芒,会不时的发生变化,由明到暗,又由暗到明,像是在纪录着什么似的。
潮湿的雾气升起在空间里,雨点似的落下来。
她半蹲在照壁的边上,像淋着一场小雨。
“魏峥,我们在这里,有没有一天了?”
问完,她转头看向懒洋洋倚在壁上的须眉。
魏峥只着燕色的中衣,长长的黑发披散着,样子惺忪无比,声音更是掉以轻心,“何止一天?照壁的光线完全变暗的时候,即是十二个时候过去。”
也即是说已经一天多了?
直愣愣看着眼前的照壁,谢铭月内心像在下雨,凉飕飕的,让她身不由己打了个哆嗦,满身都在发软。
“怪不得我饿了。”
她的身上没有干粮,先前连续念着燕有望,加上不想与魏峥说完,便懒得滚动,虽然也有些饥饿,倒还忍得住。现在想到滴水未进,加重了生理效用,越发以为又饿又渴,恨不得跳入那潭水中……
“我这里另有半张饼。”
饿得头晕目眩的时候,半张饼什么结果?
谢铭月咽了咽口水,很想没节气的抓过来吃。
但迎上魏峥那一双妖异的眼珠,她又凉了心肠,张不开那嘴,“无谓,你留着自己吃吧。”
他一勾唇,“我不饿。”
不饿?这么久不吃东西,不饿才怪!
勒了一下腰上那根独特的藤蔓,谢铭月不睬会肚子连续在“咕噜咕噜”的唱大鼓,轻悠悠说一句“吃了我赔不起”,便转过甚去,不睬会他,一片面调查起眼前会发光的照壁来。
“或是先自救吧。”
她喃喃自语一句,慢悠悠的移动着,试图站直身子,“这一回,难不可要我去救他?燕有望,你万万等着我啊。”
看着她旁如果无人的自说自话,然后愣头愣脑的在照壁四周转来转去,魏峥紧抿的唇,勾出一抹迫不得已的苦笑来。
他分解的谢铭月是滑头的、生动的、也是达观的。可离开了燕有望的她,人或是那片面,明燕少了少许灵气。
“无谓找了,没有构造,也没有路。”
他低低呵一声,像是哄笑,更像是自嘲。
谢铭月没有听见,也没有看他,摩挲了好一下子,她猛地转头,眼珠里闪过一抹喜悦。
“喂,你来看,这是什么?”
她手指着的处所,是照壁的正中。
那边有一个篆刻字,魏峥先前便已经看过。恰是八卦之一的“艮”字。
撤除一个艮字以外,再没有字。
“我说的不是艮字,是这些东西……”
谢铭月又增补一句,手指快速的揭着照壁上的青苔。那一层青苔不算太厚,但青苔揭开以后,方能发现,壁上有少许新鲜的符号,很小,很细,却一行一行整齐的分列着。
说它是符号,又像是笔墨。
说它是笔墨,可谢铭月从未见过。
“这……像是什么笔墨?”
魏峥与她的看法同等。
从他凝重的眉目看来,明燕与她一样,也识不得毕竟是什么。谢铭月考虑一瞬,瞥向魏峥道,“会不会是漠北哪个部落的笔墨?”
魏峥道,“这天底下的笔墨,即使我不全然识得,但定然都有见识过……这一种,我没有见过。”
说大话!拼音他不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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