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人时,已是意识不清醒。
褚景西压低了嗓音,换来的是温时不停的挣脱跟含糊不清的呢喃。
“她喝了多少酒?”
酒保比画了一个数。褚景西的眸光越发深暗,低头看了眼怀里早已不清醒的人,脸颊泛红,不时皱着眉头低声呓语,模样看上去就知道是很难受。
“温时,我送你回去。”
“谁啊!干吗啊!动手……嗝……动手动脚!”
一巴掌挥过来,力道倒是不小,褚景西脖颈直接被她的指甲划出一道红痕。但他全然没察觉,费劲地将她抱起来,还不忘护着她的后脑勺。
突然被陌生人触碰,温时除了拼命挣扎以外,嘴里冒出的英文里还夹杂着中文词语,听得褚景西很是头疼。
“我是褚景西,温时,是我。”
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褚景西用中文极有耐心地重复了几遍他是谁。
兴许是褚景西这个名字很熟悉,又或者是这低沉性感的嗓音很撩人,总之,温时最后是乖乖听话靠在他怀里。
把她带出酒吧,褚景西又拿出温时的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微信消息里有温爸温妈好几个未接通话,他帮忙回了一声,好让她家里人不要担心。
“真是了不起了,还会喝酒泡吧。”
把人安顿好,褚景西揉了揉手臂,不得不说喝醉酒后的温时比她清醒的时候还要折腾人,他只要离开,她就会扑腾着手试图抓住什么来依靠。
“乖,我要开车。”
脑袋阵阵发晕,耳边是男人温柔低语,温时费劲地撑起眼帘:“你是谁啊?”
“……”
酒吧里他把自己的名字重复了上千遍,她一次都没有听清楚?在没有听清楚,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就跟着走了?
褚景西发誓,他以后绝对不让温时沾酒。如果他今晚不打这通电话,他不敢想象醉成这样的温时会被谁带走,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儿,褚景西沉着脸,伸手捏住温时的脸蛋,欺身靠近:“你看清楚我是谁,你要是说错,保不定我会捏死你。”
“嗝……”
温时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味道难闻得褚景西当即皱眉别开脸。
反倒是她,呵呵呵地笑了几声,忽而抬手反抓住褚景西的领子往下一压,嗓音又软又含糊,还带着浓郁的酒气——
“我知道,你就是,可恶的海关!你扣我的货!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
宿醉是温时以前不敢尝试的,所以昨晚一个人去酒吧买醉这件事,醒来时她已全然忘记,恍若一场梦。
只是,头疼得不行,嗓子也跟被堵住了一样干咳难受。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习惯性抓起被子捂住脸,却被柔软的质感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温时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她完全清醒了,就是不敢睁开眼,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手指悄悄摸了摸被单,又攥了攥反复确认,不死心地拉高,闻到一阵淡淡的柠檬香气,她整个人都蒙了。
这不是她的被子!
这不是她的床!
一股冷意从后背窜到头皮,刺得她一阵激灵。拼命回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记得她去酒吧了,然后……
全都不记得了!
我的妈啊!
酒后乱性?
温时屏住呼吸简直不敢细想,她向来都是自检自律的,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现在,现在要怎么办?
咽了咽口水,慢吞吞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视线完全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也不敢往旁边看,就怕睡着一个陌生人,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出门之前她戴的是隐形眼镜,什么时候摘掉的?扔哪里了?
惨了!她根本就没有带小盒子出门!
一个没有戴眼镜的高度近视人,这会儿跟瞎子基本没什么区别了啊。温时不得不眯着眼,费劲地摸索。
透过模糊的视线,大抵能很艰难地辨认出来这里并不是在酒店,至于装潢布置根本看不清楚,只觉得还算可以,难不成她昨夜睡了一个富二代?
从前可没少在小说跟电视剧里看见过这样的情节,酒吧喝醉后跟陌生人发生一夜情,醒来招呼自己的可能是一张卡,也可能是一屋子空空,被人占了便宜还跑路了。
天啊……
照这些剧情发展下去,数年后她会带着父不详的孩子在旧城市跟男人上演别后重逢?
眼看窗外天色大亮,她肯定不能偷偷溜掉,万一碰面了,是不是应该豪气地跟对方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放在心上?
短短几分钟,温时在脑海里自导自演了一部电视剧,就差站起身来声情并茂念台词了。晃过神来,不停地在心底开导自己,不论过程怎么样,不论会有什么结果,要想开点,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挫折就一蹶不振。
大好青年,不能因为一个酒后乱性就慌了神智,站起身来昂首挺胸还能重新做人。这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结果偷偷掀起被子看了眼,整个人都傻掉了——
衣服完好无损,还是她昨天穿的那一套,就连扣子一颗都没解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