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子启动,蒋政楠再没有说话,生怕打扰到褚景西休息。雨水滴落在车玻璃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盖住了副驾驶那不算平稳的呼吸声,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褚景西那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那两张照片,即便是归还了手机,闭上了双眼,可就像扎根在脑海里一样越发清晰。
……
“婷与跟我提起的时候,我夜里都睡不好,总会做梦梦见他,清醒的时候浑浑噩噩,很烦躁。”
……
“如果他来美国的话,我应该会去见他一面吧。”
……
“温时,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单膝下跪,手捧九十九朵玫瑰花束,西装革履,眼底盛着灯光映下来属于她的倒影,褚景西屏着呼吸等待着眼前女人的回答。
每一秒钟似乎都过得很长,直到她抿唇开口:“对不起。”
没有任何预兆,慌乱跟寒意从脚底沿着脊背窜上来麻住了整个神经,心脏像被人猛地攥紧了一样无法呼吸。
“为什么?”喉咙干涩地扯出这三个字,褚景西捧着花束的手心都在冒汗。
很快,他就看见了从温时身后走过来的男人,与想象中高大英俊的模样没有多大出入,当他把手搭在温时的肩膀上,将她亲亲密密搂住的时候,当温时抬起头与他相视而笑的时候,褚景西只觉得有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心里,鲜血淋漓不说,痛不可遏。
“你好,我是温时的新男朋友,李铭铠。”男人作着自我介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傲视着单膝跪地求婚的褚景西。
举着求婚戒指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捧在怀里的花束似乎在短短几秒钟里全部凋谢失去颜色。
褚景西听着温时一句附和:“是,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世界顷刻间崩塌无非就是这样的感觉,整个人如坠不见底的深渊,周身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物体。褚景西睁大了眼睛,呼吸急促,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追问温时,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眼睁睁地看着李铭铠搂着温时离开——
“不!”
……
挣扎着惊醒,鼻间呼吸的是车厢里淡淡的香水味,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除了雨水拍打车窗的声音以外,还有蒋政楠的喊声——
“喂,做噩梦啊?”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嗯……”褚景西闷哼了一声,双手撑着椅子坐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才察觉额头上都是冷汗。
短短时间里,他居然做了这样一个梦。
蒋政楠抽过纸巾塞到他手里还不忘嘲笑一番:“心理素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居然还会做噩梦,怎么,梦见什么了分享一下?”
“没什么。”褚景西嗓音干涩沙哑,扫了一眼窗外的风景这才发现,车停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家。
“你带我来你这干什么?”
“温时不是住在你那里吗?”蒋政楠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你现在肯定没有想要给她惊喜的想法了吧?我看你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倒不如先在我这里休息几天。等想清楚了,再去找她,这么贸贸然过去,万一人家真的跟你说要同前男友一块回国,兄弟我怕你撑不住寻短见。”
褚景西擦汗的动作一顿,看了蒋政楠一眼:“你还真是贴心。”
“那可不,兄弟一场,我还是讲究情义这两个字的。”
“谢了。”
“这么说,你同意我这个先斩后奏的做法了?”
蒋政楠也拿不准褚景西的心思,要是他坚持回去的话,自己也不可能把人五花大绑绑在这儿。
所幸褚景西并没有拒绝,也许是做了那个梦的缘故吧,他也觉得现在不是去见温时最好的时候。
这边,温时回家后发现了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是于慧珠打来的。生怕是有什么急事,她不敢耽搁连忙打回去。结果才知道,褚景西没事了,今天结束调查已经离开。
于慧珠问她有没有了解到情况,褚景西是不是已经回家了,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得到的却是温时蒙圈的反应——
“他没有说……我,我不知道……”
于慧珠也怔住了,复而很快反应过来安慰温时,兴许是褚景西想给她一个惊喜也不一定,让她在家里好好等。
可这一等,又是几天过去了,就连网上都有消息证实先前参与案件协作调查的工作人员已悉数回归正常工作生活,李铭铠还过问过。但温时还是怎么都联系不上褚景西,手机不再是关机状态,只是变成无人接听。微信一条条消息发过去,也迟迟没有等到回复。
这天,李铭铠要回国了,约了温时见面。见到她的时候就发觉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对,联系上褚景西的事情,他心中多少有了猜想:“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温时摇头。
“跟我有关?”
谁说男人没有第六感的?有时候敏感起来,也不比女人的第六感差。
温时抿着唇,挤出一丝微笑来:“你别多想,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倒是这次你来美国,我都没能抽出时间来带你四处逛逛,不好意思。”
“下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李铭铠换好登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