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山上太阳光线强,空顶无遮挡物,这副由人工和大自然完美合作雕砌的作品,也逃不过融化成一摊雪水的结局。
朱伊伊觉得有点可惜,她道了声谢,拍了几张照片,最后一张是她和“婚纱公主”的合影。
拍完,坐回长椅,穿着雪地靴的两只脚晃了晃。
上次情趣玩具的乌龙,给朱伊伊整出阴影来了,吓得她关了一个月的朋友圈。这回久违地更新了一条动态,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简单地发了个九宫格图片。
邹楠是第一个点赞的,评论说她堆得雪人好看。朱伊伊笑着回他,是同事堆的,她蹭照片。
随后又陆陆续续地几个好友点赞评论。
在她欲退出去时,一条姗姗来迟的评论弹出。
[Sei un abito da sposa migliore della neve.]
是贺绅发的。
朱伊伊英语水平不差,但没见过这种长得不太像英文的英文,复制到百度搜索框,只要按下“查询”键,就能得到答案。
她却在那刻顿住。
那枚“Tender”的钻戒在眼前一晃而过。
有时候真相和答案未必是人想看到的,就当是一个不认识的英文句式,一个她接触不到的知识领域,不去看,不去想。
朱伊伊删除搜索框的字母,退出百度搜索,返回朋友圈,删掉了贺绅的这句“英文”。
当作没存在过。
在滑雪场玩了两个多小时,人渐渐减少,凌麦也在十二点半的时候和朱伊伊回了房间收拾行李。
下楼前,朱伊伊电话却响了,看眼备注,她犹豫着去到阳台,接通:“有事?”
那边问:“东西收好了?”
“差不多。”
“那就下来。”
朱伊伊抓紧手机:“下哪儿?”
“酒店后门,你下来就能看见车。”似是怕她拒绝,贺绅耐心地解释,“车程一个小时,你中途难受的话可以让车停下来缓一缓,专车不行,人多眼杂。”
这个问题朱伊伊当然考虑过:“可是一会儿点人数我又不在,太可疑了。”
“你一致对外说你晕车,坐第三辆人数少的专车,至于其他的不用多考虑,我会解决。”
“……嗯。”
跟凌麦说明原因后,朱伊伊拖着行李箱,先一步出了酒店。按照手机上贺绅发来的地址,绕了几圈走廊,找到了后门。
竹影婆娑,假山叠绕,车子隐在中间,司机时不时四周巡视,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见到朱伊伊,立马过来接过行李,放入后备箱,为她打开车门。
贺绅就坐在最里侧闭目养神,左手搁在膝盖处,手背上的血痕已经结痂。闻声,掀开眼,看过来:“午饭吃了吗?”
“吃了,”朱伊伊坐进去,调整安全带,放好包,“什么时候走?”
“十分钟后。”
“这么快?”
“跟他们错开,避免撞见。”
朱伊伊“哦”了声,没什么说话的兴致,无聊地头抵着车垫。听说豪车都是真皮坐垫,价格昂贵,材料稀有,她一直都很好奇真皮跟假皮到底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张皮吗?
她偷偷用指甲刮了刮。
贺绅头未动,靠坐着,余光将小姑娘莫名其妙的动作收入眼底。
他表情很淡,突兀地问:“为什么删除?”
朱伊伊刮车垫的指甲差点折断,蜷起,放回腿上,装傻充愣:“删什么,不知道,不记得。”
“你的朋友圈。”
“你都说我的朋友圈了,删不删是我的自由,”朱伊伊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心虚,眼神乱瞟,“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
贺绅下巴昂起,一一回想起她回复每个人的句子和表情,尤其是那个叫邹楠的人,第一时间给她点赞、评论,比他还快。他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只是看到朱伊伊那条朋友圈时,恍惚间发现她的生活不再如以前那样单调,有很多同事,朋友,还有爱慕她的男人。
而他以前在朱伊伊的生活圈里占有绝对地位,但现在也不是了。属于贺绅的头像和评论淹没在她的评论区里,甚至她愿意,就可以直接抹除。
这是仅从一条朋友圈里就能窥探出的事实。
这种感觉不好受。
贺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朱伊伊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身侧的男人突然用控诉的口吻喊她:“朱伊伊。”
“干嘛?”
“你真小气。”
“……”
后半程一路无话。
贺绅处理工作,朱伊伊安安静静玩手机,以防万一,还贴了两个晕车贴在耳根,嘴里也叼着一瓣橘子。
车程不过一个小时,睡一觉的工夫。
朱伊伊怕跟来的时候那样晕车,没再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