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皇帝是位明君,更是位开拓之君,部分巡抚的废除,诸如延绥、宣府等地巡抚等,军机处的设立、军队的改革、军区设想以及巡视组的存在,都直接说明中央的集权。
中央集权之下,六部是建议权和执行权,内阁是复议权和监督权,司礼监的作用淡化,只有检察权和部分否决权,决策权掌控在了皇帝手中。
地方督抚的权利将被极大的限制,六部的权利则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尤其是王朝正处于上升期和盛世期的时候,六部在制度、政令上的权利将达到最大化。
换句话说,这个时期能够尽情的发挥自己的能力,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至于说党争,你要是真敢,那就看看皇帝敢不敢将你九族都给砍了。
所以,很明显,至少在如今皇帝在位的时候,六部的权力绝对高于地方督抚的。
“彦演兄,你说我们寒窗苦读数年中了进士到底是为了什么?”
“往小了说,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改善家人的生活以及给后代铺路,往大了说,主政一方,造福百姓。
再扯的虚一些,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但横渠四句是我们能做到的吗?”
“人生短短不过几十年,我们能做的就是自律自己,主政一方,造福百姓,在六部的确能从制度、政策等大局层面造福百姓,但地方却是亲身践行造福百姓。
两者相辅相成,没有高下之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分中枢和地方呢?你说是不是?”
众将连连点头,皆是认可傅宗龙的话。
若是当官的都一门心思往上钻,那百姓怎么办?
洪承畴却是凝声道:“话是这么说,但你可要想清楚,重建玉门关和连接两地防护林的方案大概率是会被批准的,只是实施时间的早晚而已。
可是到底能不能达成这都是未知的,只要一个方面完不成,那全盘都将被否决,每年投入数百万两银子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你不仅官帽子难保,更是会被史书谩骂的,这你也考虑清楚了?”
“陛下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这植树造林何尝不是与天斗、与地斗?我苦读圣贤书十余年,又在率军冲杀数年,又何惧这些?
我为的不是自身利益和名利,为了是我大明的疆域和华夏的未来,即便是史书谩骂,那也是身后之事,我死了,管他洪水滔天。”
“这么说来,你是决定了给陛下上疏?”
“确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哈哈哈……”
洪承畴看着傅宗龙,而后忽然放声大笑。
笑声在这玉门关残存的城墙之上朝着周边扩散,与卷起的北风遥相呼应着。
声音中满是欣慰、兴奋之意。
“仲纶兄,你有这个想法,为兄一定极力为你促成。”
洪承畴拍了拍傅宗龙的肩膀:“若是陛下任命你全权负责此事,你放心,朝中的争议我来替你挡回去,有什么需要我也替你争取。
我在朝中一日,绝对鼎力站在你这一边。”
“彦演兄,这……”
“就如你所说一般,不为自身利益,为的是大明疆域和华夏的未来。”
洪承畴打断了傅宗龙的话:“怎么,只许你这么想,不许我这么想?若非军机处需要,我倒是也想来试试……”
洪承畴这话是不假,从提拔三边总督,到主持扶桑战场和中南之战,他就知道皇帝在让他练兵,也是在练将,为大明练一名合格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