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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倭人!"他霍然起身,佩刀出鞘的寒光映照着凝固的血迹,"李掌柜发现了铁料掺假的秘密,他们杀人灭口!"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轻响,三支淬毒的透骨钉破窗而入,钉尾黑羽在夜风里轻轻颤动。
赵莽旋身挥刀,刀刃劈开钉身的瞬间,听见屋顶传来冷笑。他踩着锻造台跃上屋檐,却只看见黑衣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腰间悬挂的竹筒摇晃着,洒出星星点点的硫磺粉。
"追!"他带着亲兵冲进夜色,靴底碾碎的硫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转过街角时,却见七八个醉汉横在路中央,为首的正是晋泰商行的护院。"赵百户这是要去哪?"护院摸着腰间刀柄,翡翠扳指在暗处闪烁,"莫不是抓错了凶手?"
赵莽的刀尖抵住对方咽喉:"戊字柒号铁锭,琉球火山硫,还有你身上的樱花香——当我闻不出来?"话音未落,四周突然涌出数十名死士,刀刃上的樱花刺青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混战瞬间爆发,赵莽挥刀格挡,余光瞥见护院悄悄摸出个竹筒。
"小心硫磺!"他猛地拽开身旁亲兵。淡黄色粉末扬起的刹那,赵莽甩出火折,剧烈的爆炸将整条巷子照得亮如白昼。气浪掀翻屋檐的同时,他看见护院在火光中狞笑:"赵百户,下一个就是你!"
黎明破晓时,赵莽站在染血的青石板上。李铁匠的尸体已被妥善安置,手中仍死死攥着那半块铁锭。远处,晋泰商行的灯笼照常亮起,仿佛昨夜的杀戮从未发生。他握紧铁锭,断面的气孔里还嵌着李铁匠的血,在朝阳下折射出诡异的光。
"备马。"他将铁锭揣进怀中,望着宣府方向的烽烟,"带着证据,我们去见孙承宗大人。"晨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暗袋里千羽的护身符残片——樱花纹上的血迹,与李铁匠的鲜血,此刻都成了刺破黑暗的利刃。
铁证惊夜
"封锁现场。"赵莽蹲下身,寒铁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他的拇指摩挲着铁锭上细密的蜂窝状气孔,这些如蛀虫啃噬般的痕迹,正是劣质铁料最致命的罪证。"去查晋泰商行今日出入记录。"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
副将握紧刀柄:"大人,听马蹄声至少有二十骑!"
赵莽将铁锭揣入怀中,残留在指腹的铁锈混着血渍,刺得皮肤发疼。他想起李铁匠圆睁的双眼,那支穿透咽喉的透甲锥上,赫然刻着军器局的徽记。淬火池边未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千羽染血的樱花纹护身符。
"从后门走!"赵莽扯开墙上的暗格,取出半卷烧焦的账本残页。当最后一个兵丁翻出围墙时,前门已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追兵的火把将夜空照得通红,为首之人腰间的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正是晋商总把头周世昌。
三更天的晋商会馆灯火通明,琉璃灯笼将朱漆大门照得恍若白昼。赵莽带着兵丁隐在街角,看着两辆马车停在会馆侧门。车厢帘幕掀起的刹那,他瞥见押运箱笼的护卫腰间樱花纹刺青——与军器局纵火那晚的死士如出一辙。
"动手!"
踹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正厅中央,周世昌肥硕的身躯俯在檀木案前,肥厚的手掌将一叠银票塞进穿绯袍官员的袖中。那人转身时,官帽上的玉蝉晃出冷光,赵莽瞳孔骤缩——竟是兵部主事陈之谦。
"赵百户好大的官威!"陈之谦拂袖冷笑,腰间玉带扣撞出清脆声响,"私闯晋商会馆,该当何罪?"
赵莽掷出铁锭,寒铁砸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李铁匠的命,还有这些年流入军器局的劣质铁料,陈大人要不要一并解释?"他的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木箱,箱角露出的硫磺袋上,赫然印着"琉球贡物"的火漆印。
周世昌突然暴喝:"反了!给我拿下!"
暗藏的死士从屏风后涌出,倭刀出鞘的寒光映照着墙上的《清明上河图》。赵莽挥刀格挡,刀锋与对方兵器相撞,溅起的火星落在陈之谦的官服上,烧出焦黑的孔洞。混战中,他瞥见周世昌抓起案上的青铜香炉,朝着陈之谦的后脑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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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赵莽猛地推开陈之谦。香炉擦着他耳畔飞过,砸在立柱上碎成齑粉。陈之谦踉跄着扶住桌案,袖中的银票散落一地,每张都盖着"兵部火耗"的朱印。
"原来陈大人用军饷买通倭寇。"赵莽的刀刃抵在周世昌咽喉,看着对方肥脸上滚落的汗珠,"那些标着'戊字柒号'的铁锭,都变成了将士们的催命符。"
陈之谦突然狂笑起来,猩红的官袍沾满尘土:"赵莽,你以为凭这些就能扳倒我们?"他扯开衣襟,露出内里绣着樱花的中衣,"从萨摩藩到朝堂,这张网早已根深蒂固!"
窗外突然响起密集的马蹄声,火把将整个院落照得亮如白昼。赵莽转头,看见千余名官兵将会馆团团围住,为首将领手持尚方宝剑,剑穗上的明珠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奉孙承宗孙大人之命!"将领高声宣旨,"缉拿通倭逆党陈之谦、周世昌等一干人犯!"
陈之谦的脸色瞬间惨白,周世昌瘫软在地,翡翠扳指滚落一旁,摔成两半。赵莽弯腰捡起半块扳指,指腹抚过断裂处锋利的边缘。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四更天。他望着满地狼藉,想起李铁匠最后攥着铁锭的手,终于松开了一直紧绷的拳头。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赵莽站在会馆门前。手中的铁锭沉甸甸的,那些蜂窝状气孔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知道,这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