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夏猛地扯开衣领,贴身收藏的银十字架与显微镜下的刻痕完美重合,在暴雨中迸发出耀眼的白光。
"原来如此..."她低声呢喃。将银十字架嵌入光学台的瞬间,三百面棱镜同时发出龙吟般的共鸣。当白光与紫电相撞,整个海面亮如白昼。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中,崔知夏看到敌方旗舰上,戴着海东青面具的镜师正在操控一具机械傀儡,傀儡胸腔里赫然嵌着半卷《永乐大典》残页,书页间流淌的金色纹路,竟与显微镜下的数字密码如出一辙。
战斗持续到黎明。当第一缕阳光刺破硝烟,崔知夏跪在焦黑的甲板上,手中攥着从镜师傀儡处夺来的齿轮。齿轮边缘刻着细密的数字,与显微镜下的密码完全对应。她望向远处隐雾岛的方向,那里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巨兽蛰伏。利玛窦的显微镜躺在她脚边,镜片上还残留着薄绢的纤维,那些微小的数字密码,此刻仿佛都化作了跳动的火苗,照亮了通往真相的漫漫长路。
明暗博弈
藏书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崔知夏盯着显微镜下密密麻麻的数字密码,指节捏得发白。阿砚举着烛台的手微微颤抖,火苗在镜筒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将那些与《永乐大典》光学公式对应的数字映得忽明忽暗。
“他们在构建光学武器!”崔知夏猛地起身,木椅在青砖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古籍堆中腾起的灰尘里,她望向墙面由针孔投射出的海防布防图,那些朱砂标记的火药库位置此刻如同一颗颗待爆的雷。阿砚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自三年前碧蹄馆之战,他再没见过先生露出这般凝重的神情。
“阿砚,立即通知戚将军,将所有火药库转移!”崔知夏抓起案头的狼毫,在空白宣纸上疾书密令,字迹力透纸背,“同时,召集工匠,把能找到的波斯紫晶、苏州琉璃都带来,我们要改良仰仪,增加光纹捕捉的灵敏度!”她转身时,宽大的衣袖扫落案上算筹,骨制筹码在地面蹦跳滚动,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阿砚领命欲走,却见崔知夏突然抓起利玛窦赠予的三棱镜。镜身镌刻的“Lux Veritatis”在烛光中泛着冷冽光芒,那些拉丁文仿佛活过来般,在镜片上扭曲成诡异的符号。“等等。”她叫住少年参将,“让医官准备防风解毒汤,越多越好——倭寇的镜光里混着砒霜,我们必须防着他们故技重施。”
当阿砚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崔知夏独自留在藏书阁。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她紧蹙的眉峰。她展开从镜师傀儡处缴获的齿轮,凹槽里残留的油渍散发着刺鼻气味。将齿轮与显微镜下的数字密码对照,她发现齿轮齿牙的排列竟暗合二十八宿星图——那是《永乐大典》中记载的光学聚能阵列布局。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指尖抚过三棱镜的裂痕。三年前泉州港大火,托马斯神父临终前将这面镜子塞进她怀中,说“光中藏真”。此刻她终于明白,敌人正是利用典籍中的智慧,将文明结晶异化为杀戮工具。镜师傀儡胸腔里的《永乐大典》残页、海东青图腾下的数字密码、还有那能汇聚雷电的紫电天牢阵...这一切都指向隐雾岛深处的秘密。
港口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震得藏书阁的窗棂嗡嗡作响。崔知夏冲向了望塔,只见东南海域腾起妖异的紫光。十二艘倭寇镜舰组成北斗阵型,船头的巨型三棱镜吞吐着虹光,将云层中的闪电牵引汇聚。更可怕的是,每艘舰船桅杆顶端的球形装置开始运转,三十六面紫晶棱镜折射出的光束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张不断收缩的死亡光网。
“启动磁石滤网!”崔知夏在塔顶大喊。工匠们手忙脚乱地将镶嵌磁石的铁板推上城墙,可倭寇显然早有准备——镜光碎片边缘泛着金属光泽,那些混入铁粉的特制镜片如暴雨般射来,撞在磁石上溅起蓝色火花。她看着己方战船在毒雾中摇摇欲坠,甲板上的士兵或被镜光灼伤双目,或因吸入砒霜毒气而癫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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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不行!”阿砚浑身浴血地冲上塔楼,鱼肠剑上还滴着黑血,“他们的镜阵核心在旗舰桅杆顶端,那里有个神秘装置!”崔知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戴着海东青面具的镜师正在操控十二面悬浮小镜,镜片中倒映着扭曲的《永乐大典》残页,每转动一次罗盘,紫电天牢阵的威力便增强一分。
她突然想起父亲遗留的银匕首。那把刻着北斗七星的武器一直贴身收藏,此刻在怀中微微发烫。当崔知夏将银匕首插入光学台核心卡槽,三百面水晶棱镜发出龙吟般的共鸣。十二色光谱交织成网,与敌方镜阵产生共振的瞬间,海面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中,她看到镜师面具下闪过的机械义眼——那分明是用《永乐大典》记载的机关术改造的傀儡。
战斗持续到黎明。当第一缕阳光刺破硝烟,崔知夏跪在焦黑的甲板上,手中紧握着从镜师傀儡处扯下的半卷《天机卷》。卷首的海东青图腾下,赫然写着:“光暗同源,唯执镜者定善恶。”她抬头望向隐雾岛的方向,那里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巨兽蛰伏。利玛窦的三棱镜躺在她脚边,破损的镜片折射出残缺的彩虹,仿佛在诉说这场光与暗较量的残酷与悲壮。
“先生,火药库已转移完毕。”阿砚的声音带着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崔知夏缓缓起身,海风卷起她破碎的衣襟。远处,戚家军正在清理战场,而她的目光早已投向东方——那里,隐雾岛的迷雾深处,藏着更大的阴谋,也藏着《永乐大典》最核心的秘密。她握紧手中的三棱镜,破损的镜片在掌心划出细痕,却也让“Lux Veritatis”的刻痕愈发清晰。这场关于文明与野心的战争,远未结束。
十二重光劫
三日后的深夜,登州港沉入墨色深渊,唯有了望塔顶层的铜灯在狂风中摇晃。崔知夏握着狼毫的手突然顿住,案头《光学战策》新修订的批注墨迹未干。改良后的仰仪就在此刻发出蜂鸣,声音尖锐如裂帛,惊飞了檐角夜枭。
她撞开木门的瞬间,寒风卷着咸腥的雨丝扑面而来。阿砚已先一步抵达,锁子甲上还沾着调试器械的油渍,手中的青铜仰仪剧烈震颤,天池中的浮箭如困兽般疯狂旋转,在刻度盘上划出凌乱的残影。"这个角度..."崔知夏俯身细看,瞳孔骤然收缩——指针最终定格在东南偏南23度,那是海图上标注的"死亡三角区",暗礁密布的海域本该无人涉足。
"启动一级戒备!"她的声音穿透雨幕。十二面副镜在齿轮咬合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