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所呈现的笑容，虽带着对他的挑衅，却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信和从容不迫。
那双眼睛就如无底的深渊，神秘却又清澈，漂亮而又灵动，那歪着头无所畏惧的样子，甚至有几分可爱。
穆景彦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自己的妻子。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眼前的江柠，让自己觉得有些陌生。
江柠见他不说话，又道，“怎么？是不是很失望？没想到我还给自己留了一手？”
“你......”
“我当然要给自己留一手，因为我知道......”江柠的心痛了痛，“你早晚有一天，会拿钱要挟我的，因为在你穆景彦的心里，我江柠，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
穆景彦将手臂抽回，一时间没了话语。
他虽讨厌她。
却从来不否认她的聪慧。
这些年她在工作上的表现，他看得很清楚。
在能力上能跟她媲美的女人还真没几个，就是放在男人堆里，她的能力也毫不逊色。
他心里承认这点，嘴上却从来没承认过。
因为他不想看到她得意扬扬的样子。
更不想承认，当年奶奶帮他选的人是对的。
他只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千雅。
而不是这个叫江柠的女人。
穆景彦好半天才道，“那你为什么还跟我回来？”
“因为我不想像你家人一样，在外人面前制造各种难堪，我江柠再不济，也想保住最起码的体面。”
穆景彦好歹是离开了。
江柠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有些伤感起来。
他们夫妻之间竟走到如此境地了。
以前，她总希望他能多陪陪她，能在这房间里多待上一会儿，每天盼着的，就是跟自己的丈夫能够和和平平地说上几句话。
可现在，她只要看到他，就觉得心烦，更害怕跟他面对面相处。
他们之间的这段孽缘，当真是走到头了吗......
江柠还没安静多久，房门又被推开了。
江柠嵌在沙发里，头也没回，无奈道，“穆总，请问还有什么指示吗？”
“是我！”穆安瑶跟做贼似的跑了进来。
江柠直接叹了口气。
她都能猜到，这个姑娘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是想问你，你跟那个裴总是什么关系？”
果然......
江柠动都没动，背对着她，“这个问题，你哥哥刚刚已经问过了，我也回答了，你去问他吧。”
“我哪里敢问他，我刚刚看到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那我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也不太好。”
“你转过来跟我说话啊。”穆安瑶扒拉着她。
江柠无奈地转过身看她。
她的表情似乎充满了期待。
“那个裴总，到底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
“那他多大年纪了？有女朋友吗？”
“不知道。”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不知道。”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给我一个呗。”
“没有。”
“江柠！”穆安瑶急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才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们关系好得很，他为了帮你出气，还让妈妈跟你道歉呢！”
“那是你妈自己做错了，该道歉。”江柠幽幽道。
穆安瑶咬着小嘴儿瞪了她一会儿，脑袋里估计深思熟虑了一番，突然嘴一咧，“嫂子，你就告诉我呗。”
江柠一阵战栗，“麻烦你别用这个称呼。”
穆安瑶哼了哼，“你不就一直盼着我喊你嫂子吗！”
江柠哼笑，“说实话，以前是盼着的，因为想跟你们真正成为一家人，但现在......没这个心思了，我担不起你这声嫂子，也不想做你的嫂子。”
穆安瑶愣了半天，“你什么意思？”
江柠没有多说，“就是字面意思。”
有些事，她还在考虑中。
“还有，你要想知道裴总的任何事，麻烦去问你哥，我想你哥会乐意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哥会告诉我。”
江柠撇撇嘴，“万一你真追到了，你哥当然很乐见其成，毕竟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
穆安瑶听得稀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