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透过那道短暂的,窄窄的缝隙,她看见了那个暴怒的女人。
女人皮肤黝黑,人高马大,明显是干体力活的,手臂有白若松大腿粗,五只手指头死死钳制住另一个女人的手腕,扯着她就往外拖。
“大家来评评理,这人不但摸我夫郎,被发现了还要恐吓我夫郎,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而这个人的身后站着的,大约是那个所谓被“摸”的夫郎。
这是个瘦削的男人,比女人矮小半个头,穿着洗得发白的宽大青色粗布短打,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的半截手腕一折就断般细得惊人。
“什么恐吓,我只是询问……”
白若松来不及看继续看那个被抓住的女人是什么模样,缝隙就合拢了。
“哎呦喂,娘子,娘子您息怒,有话好好说啊!”白若松听见刚刚那个拨开人群钻进去的女人开口说道,“我是这船上水手,您看,等咱们的船靠了案,便报官处理如何?”
女人冷笑:“靠岸还有这些天,便是她中途逃了怎么办?”
水手立刻道:“那咱们便就近靠岸!”
“就近靠岸好让她早些逃了去吗?”
“我向你保证,我们绝不会让人逃了去的。”
“你保证?你怎么保证?”
“这……”水手踌躇半晌,无奈道,“那娘子说说,您想怎么办吧?”
“赔钱!”那女人扬声道,“赔上五十两银子,我便放过她。”
此话一出,周围一阵倒吸冷气声。
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年嚼用也不过二两左右。
“哎呀,感觉像是讹钱的。”有人在白若松旁边说道。
白若松转头,发现孟安姗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她侧边。她生得只比白若松高一点点,正毫不在乎形象地垫着脚尖望往人群里头望。
易宁则站在孟安姗的左侧,单手负在背后,眉头紧蹙。
孟安姗努力蹦跶了几下,发现自己的确看不清什么东西,这才转头对着白若松眨眨眼。
“本来我是不想来的。”她小声跟白若松咬耳朵,“是大人提出要过来的。”
她说完,刚拉开点距离,便看见白若松脸上那微妙的,带着怀疑的神情,一噎,略略清了清嗓子,叹息一般,坦诚道:“好吧,其实我自己也是想来的。”
“那你把我卖了吧。”另一边,似乎是被这五十两的数字,被抓住手腕的女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自暴自弃道,“找个人伢子发卖也好,或者你就把我从这里扔下去解气也行,反正我没有五十两。”
女人只是个普通人,不通问讯,但是白若松任职刑部,一下就听出了她话语中不妥当的地方。
“哎呀,她这话说的。”孟安姗显然也听出来了,咂舌两声道,“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需要赔钱似的。”
重点当然不是能不能拿的出来五十两,而是她究竟有没有行非礼之事。就算行了,那也应该由官府衙门按吏律裁定刑罚,断断没有要求花钱了事一说。
可惜这个朝代的普通百姓普遍目不识丁,并没有什么法律意识,更喜欢以一种自认为的乡井间的行事方式来解决问题。
伴随着一声惊呼,人群骚动起来。
受惊的人群纷纷后退,看热闹的圈子也四散开来。李逸先一步向前,护在众人面前,防止大家在混乱中被推搡。
白若松看见人群中心,那个人高马大的女人一只手提着另一个女人的衣襟就把她往栏杆上按。被按着的女人有些瘦弱,已经半个身子被压着探出了栏杆,她挣扎尖叫着,而底下就是水波凌凌的玉江。
“娘子不可啊娘子!!”水手还站在原地苦口婆心劝阻,“这底下暗礁丛生,暗流湍急,丢下去可是会死人的啊!”
“李逸。”云琼出声。
李逸得令,立刻反手自后腰处抽出一根软鞭,踮着脚尖便悄无声息地隐入人群之中。
云琼接替了李逸得位置,伸展出一边臂膀护住了她们几个文官。他脊背宽阔,肩胛骨处线条延伸自臂膀,而上臂隆起的肌肉则将衣服隐隐撑起一个弧度。
“调戏他人夫郎,嘴还这么硬,你再硬气地说一句啊!”提着人的女人冷笑。
瘦弱的女人在了保持平衡而摁在栏杆上的手都在颤抖,却还是咬着牙道:“我行地直,坐得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女人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提着后脖颈衣襟的手一松,另一边瘦弱的女人便头朝下猛地栽下。她下意识捂着头部叫喊起来,为了保持平衡而双腿胡乱踢蹬着,一个不察,腰带竟是直接断裂开来。
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在女人惊恐尖叫声中,白若松看见那个青灰色衣服的水手脚尖往后一点,在眨眼间便出现在舷墙边,反手就是将挡路的女人一推,整个上半身都探出栏杆伸手抓住了下坠的女人的衣服后摆。
女人的衣服是绸布,没有腰带束起,本就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被这么一拉,外袍直接就“刺啦”一声,撕裂开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皮制软鞭自侧边挥来,游龙般舞动着,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卷在了女人的腰侧,女人被猛地一扯,就挂在了半空中。
水手立刻反应过来,抓住鞭子也跟着使劲,将挂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女人给拉了上来。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许多穿着和那个水手一样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