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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天幕已然呈现一种浅浅的黛蓝色,有乌云笼罩,沉沉不见半点星子。
虎背熊腰的女人单手负在身后,缓缓放下高抬的长腿,放在前头的手臂还掸了掸下摆上沾染的尘灰,沉声道:“搜!”
她身后立刻钻进来一个人影,举着火把,急切地左右转悠着看了一圈,白若松认出这个人就是那个将她带回来的“二当家”。
禁闭室空空荡荡的,除了稻草什么也没有,二当家一眼就扫完了,急得额上都冒了冷汗:“寨主,没有啊!”
白若松发现二当家没有去翻看角落那个稻草堆,轻轻舒了一口气。
寨主的目光这时终于扫到了横躺在地上的白若松,她迟疑了一会,往前几步站定到白若松的面前。
白若松只觉一座山笼罩了自己,巨大的身躯把门外火把的火光遮得严严实实,有几分云琼的派头。
那女人看了白若松一会,表情有些微妙,转头看着二当家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一个能抵半船人的貌美小公子?”
二当家一心想着要找自己妹妹,刚刚根本没有注意到白若松的模样,如今被寨主这么一问,目光扫向白若松,登时就被吓了一大跳。
她抓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水嫩嫩的小公子如今像一具尸体一样横躺在地上,长发与稻草散在一处,下巴和衣襟上是大团大团干涸的黑色血渍。
最可怖的是,“他”的一侧脸上,有一个高高肿起的巴掌印子。
二当家当场狠狠骂了句脏话,上前想要把白若松扶起来,可手掌刚一触碰到白若松的肩膀,她就吃痛一般战栗起来。
二当家觉得手底下的感觉不大对,像是摸到了什么肿胀的部分,将那对襟短衣一扯,登时就倒吸了一口气。
白若松本就生得白,掩藏在衣襟下的皮肤更是细腻如玉,但此刻那凝脂一般得皮肤上却肿着一道三指粗的红痕。这红痕比她面上的更骇人,呈现一种可怖的粉紫色,小山包一般鼓起,将本来就薄的皮肤撑得紧绷到几乎透明。
作为一个杀人如砍瓜切菜的山匪,二当家看着那道肿痕,居然不敢再上手触碰,怕那皮肤当着她的面就当场破裂开来。
“寨主,一定是陈二干的。”
有个女人在一旁信誓旦旦道,白若松眼珠子转悠过去,认出她是禁闭室的守门人。
寨主眼锋一瞟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响,示意她继续说。
守门人得到了寨主的允许,胆子就大了,也不管二当家怎么瞪自己,当场就把陈二怎么把她骗走,之前又怎么多次威胁她进入禁闭室糟蹋要出货的男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寨主听完第一时间并没有说什么,蹲在一旁的二当家却立刻鹌鹑一样缩了脖子,这让白若松想起了面对云琼的李逸。
“我的寨子,发生了这些事情,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寨主慢悠悠开口,每个字句中都透着浓重的压迫力。
“是,是,是因为......”二当家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半句理由来,吓得直往外渗冷汗。
“是因为你包庇胞妹,截断了消息没往我这里传是吧。要是今天不是你胞妹失踪,你又遍寻不到,急匆匆求到我这里来,我怕是现在都不知道这事呢吧。”寨主冷笑,“做得好啊,我这寨主的位置该给你当!”
二当家面色煞白,她本来是一个下蹲的姿势,哆嗦着膝盖下压跪在了地上:“寨主,我......”、
“行了,无论理由是什么,我都不想听。”寨主不耐烦地打打断了她,“带上男人,我们走。”
守门人欢呼一声,上前拉着白若松的手就要将人扛起来。
刚一拉,她就感觉了不对劲,咦了一声:“寨主,这男人胳膊脱臼了。”
“啧,给他装上。”
守门人手腕一压,白若松的骨头就发出了咔哒声,她腹部肌肉一动,又是吐了一口血出来。
神奇的是,这口血一吐,她反而轻松了许多,刚刚郁结在胸口的东西好似被疏通了,呼吸瞬间变得顺畅了起来。
不过她不敢表现出来,还是闭着眼睛装着气若游丝的模样。
“寨主,他又吐血了,要不要请大夫来治一下啊?”
寨主迈着长腿已经出了禁闭室的门槛,回过头来暴躁道:“明天就要出货了,治什么治,扔去暗室里,是死是活都是他的命。”
守门人是见识过脸上没有伤的白若松的,觉得要是死了就是丢了好大一笔钱,但她明白寨主从来都是一个比起听别人说话,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的人。
寨主看了如今的白若松,心里已经先入为主觉得二当家在夸大其词,这根本不是一个多好看的男人,守门人也不想自找没趣,乖乖闭了嘴照做。
她比其他人都温柔许多,没有将白若松当麻袋一样扛着,而是圈了她的腿弯横抱了起来,避免触碰到她受伤最严重的胸腹。
一行人走出了禁闭室,沿着走廊匆匆而过,白若松略略转过头去,看见那个二当家仍然跪在禁闭室里,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寨主,陈二怎么办啊。”白若松听见抱着自己的守门人在问。
她赶忙闭上眼睛,装出一副昏迷的样子。
“什么怎么办,二十多的人了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我又不是她老娘,还能管得到这些?”寨主不屑道。
“那毕竟是二当家唯一的家人。”
二人似乎是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