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不情愿!
什么意思,她嫌弃她?
刑部尚书也听出来了,却只当没听见,笑呵呵道:“刑部司员外郎本就是刑部司郎中的副官,从前易郎中喜欢清净,要求还高,瞧谁都不顺眼,这才迟迟没有定下。如今既是圣人下了旨意的,你们住一间官舍里头倒也合适。”
白若松手指头扣着自己的带銙,装作喏喏道:“易郎中要是没有意见的话......”
易宁用脚趾头都能知道,白若松能够不住集体官舍,心里都乐开花了。
偏偏她还要装出一副自己是被动,没有很乐意的样子,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一阵憋闷。
如果易宁能够活在白若松曾经的时代的话,就会明白这种这种感觉就叫做“茶”。
白若松当然是故意的,谁让易宁看起来很不愿意!
刑部尚书觉得真是奇了,自易宁入了刑部当了这个刑部司郎中,她还是头一回瞅见易宁吃瘪呢。
她面上的笑意瞬间又大了些,问道:“易郎中可是不愿意?”
易宁的目光如冷箭,自四面八方而来,将白若松穿了个遍。
白若松开始后悔招惹她了,低着头缩着脖子,鹌鹑一般静默不语。
“无所谓愿意不愿意的。”易宁淡淡道,“便搬进我的院子罢。”
刑部尚书满意颔首,又吩咐了几句,让刑部司的杂役们到时候去帮忙打扫院子,给白若松搬东西,自己随即告辞,走到云琼面前,拱手一礼,也不知道开始说些什么。
白若松看了一眼,感觉云琼的面色淡淡,不辨喜怒,还透着一些疏离。
站在一旁的易宁见状,居然低声骂了句:“老狐狸。”
白若松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看易宁,见她面带不悦,奇道:“大人居然也会骂人。”
易宁余光刀子一样刮过来,冷笑道:“看来是我骂你骂得少了?”
白若松立刻一颤,尬笑了一声。
“一会来院子见我。”易宁垂首,将手中圣旨一卷,轻声道,“漕运那边来信了。”
白若松一怔,她甚至都来不及问一句“什么意思?”,易宁就已经带着圣旨转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抬步走远了。
易宁一走,刚刚不敢过来的几个人都围了上来。
其中以朱主事为首,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同白若松道:“我在这刑部司几十年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多大官呢。”
旁边有不明所以的书令使好奇道:“很多吗?不就一个刑部尚书。”
“怎么不多,你真是没见识。刚刚来宣旨的,是秘书省从三品秘书监徽姮。然后刚刚过来说话的是咱们刑部司的头,刑部尚书。还有那个,现在在与刑部尚书说话的那位......”朱主事压低嗓子,神神秘秘道,“那是传说中的那位,抚国将军府的云麾大将军。”
“哎呦。”书令史大惊,“就是那位貌丑无盐的......”
“你是不是皮子痒了!”孟安姗匆匆而来,刚听了几个字,一脚就踹上了那书令使的屁股。
孟安姗是武官,脚底下劲大,那书令使被踹得跳了起来,叫唤着捂着屁股蹦了好几下,惹得和云琼说话的刑部尚书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要命。”朱主事一把摁住那书令使的头,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你不要命了,叫唤什么?”
“你也是。”说着,朱主事又把目光投向孟安姗,“你踹人家做什么?”
孟安姗双臂抱在胸前,哼了一声,道:“云麾大将军是什么内立?这个距离你说点啥,他想听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让她再叭叭下去,咱们都得陪葬。”
这个距离云琼若是想听,的确是能听清的。但是毕竟他如今正在与刑部尚书说话,白若松并不认为他真的会这么没事做,分神来听她们几个的对话。
她知道孟安姗其实算是在维护自己,怕自己一个生气和人争执起来,便感激地对着她笑了笑。
无论是朱主事还是在场的书令使,大家都是清一溜的文人,还真被孟安姗唬住了。
朱主事当场面色突变,一拍那书令使的脑壳,斥责道:“不准再说话了,清楚了么?”
书令使连连点头,三指并拢朝天作出一个发誓的手势,朱主事才总算放开了她:“都滚回去,文书抄录校队完了吗,就杵在这里?”
几个书令使委委屈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一时间围着白若松的人就只剩下朱主事与孟安姗。
“瞧瞧这事。”朱主事对白若松歉意一笑道,“本来大家都是来恭贺白主......现在应该是白员外郎了。”
说罢,她还叹了一口气,颇为遗憾的样子。
白若松一挑眉,看着她,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这声叹息,像是不满意白若松升迁一般,赶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不愿意你晋升,不过是一想到今后这整理文书的活计,没了人分担大头,就头疼万分,毕竟易郎中她吧,哎......”
她又是一声叹息,却蓦地注意到自己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偷懒行径说了个透彻,便尴尬地别过头去,看着那不远处红漆托盘上头,在日光下闪耀着星星点点光芒的琉璃酒盏,转移话题道:“这,这琉璃酒盏还挺好看的。”
白若松其实并不明白这写作琉璃,其实是大玻璃做的酒盏有啥好的,毕竟她是经历过购物软件上十块钱能买三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