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逼至绝境

、萎缩下去,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朽木。缠绕周身的残破衣袍寸寸化为飞灰,裸露出的皮肤迅速变得焦黑、开裂,随即在黑暗的侵蚀下化为虚无的尘埃。

  那深陷眼窝中燃烧的幽绿魂火,是他最后的挣扎,此刻也如同风中残烛,疯狂地摇曳、明灭,每一次闪烁都黯淡一分。魂火中映照出的不再是贪婪和疯狂,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对那终极虚无的恐惧。他试图挣扎,试图催动最后的力量逃离,但那源自指尖黑芒的归墟之力已如同附骨之蛆,牢牢锁定了他存在的根本。每一次试图凝聚力量的念头,都加速了那湮灭黑洞的扩张。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在黑暗中化为飞散的尘埃,看着胸膛的空洞蔓延至腰腹……那感觉并非剧痛,而是一种更彻底的冰冷——存在本身被一点点擦除的冰冷。他的嘶嚎变成了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最终连同那不甘熄灭的幽绿魂火,一同被指尖那点吞噬一切的归墟之黑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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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留下任何残骸。九幽老祖存在过的一切痕迹,他那滔天的魔威、千年的野望、无尽的怨毒,都如同被投入宇宙终末的深渊,彻底归于永恒的寂静,连一丝涟漪都未曾在这片天地间荡起。

  荒山之巅,只剩下灵气喷涌的轰鸣,以及那一点悬浮于萧遥指尖、仿佛亘古不变的归墟之黑。

  天穹之上,那亿万冰冷的紫色雷瞳,在九幽老祖彻底湮灭的瞬间,骤然凝固!冰冷的紫芒如同被冻结的星河,亿万道毁灭的意志似乎在这一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与……迟疑。

  那锁定大地的、源自宇宙法则的恐怖威压,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仿佛那至高无上的天道意志,也被这超脱常理、抹除存在的终极力量所震慑。酝酿中的灭世天罚,竟在这绝对的“归墟”面前,显露出一丝罕见的凝滞与审视。

  萧遥似乎并未在意头顶的异变。他缓缓放下了竖起的那根食指。

  指尖上,那点深邃到令人灵魂冻结的归墟之黑,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隐没,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只有他指尖周围的空气,还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间被强行抚平后留下的微弱涟漪,如同水波荡漾后的余痕。

  他低头,目光落在自己那只手上。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甚至还带着一点常年劳作的薄茧。任谁看去,这都只是一只寻常人的手,与方才那抹去强大魔尊的恐怖力量毫无关联。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轻响,在灵气喷涌的轰鸣声中几不可闻。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重新看向倚靠在岩石上的凌清雪。

  少女的脸色依旧苍白如雪,身体因灵力被长久禁锢而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睛,那双曾经被绝望和恐惧填满的眸子,此刻却如同暴风雨后初晴的天空,直直地、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恍惚、深入骨髓的敬畏,以及一种近乎本能的、面对未知神只般的茫然与疏离。

  萧遥朝她走了过去。脚步落在嶙峋的岩石上,平稳而随意,靴底踏碎了几块因灵气冲刷而松动的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走到凌清雪身边,微微俯身。

  “能动么?”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刚才那惊世一击的消耗也并非全无影响。

  凌清雪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极其轻微地、用尽全力地点了一下头。身体依旧僵硬,灵力如同冻土,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萧遥没再说什么。他伸出双手,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肩背,动作稳定而小心,避开了她身上可能的伤处。他的手臂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凌清雪的身体骤然腾空,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绷紧,随即又在那份沉稳的支撑下缓缓放松。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尘土气息,还有一种……如同被阳光晒透的古老岩石般的、难以形容的沉静味道。

  他抱着她,如同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转身走向那柄斜插在岩石缝隙中、锈迹斑斑的铁剑。那柄剑在方才的灵气喷涌和归墟之力的余波中安然无恙,依旧沉默,如同凡铁。

  苍穹深处,那亿万冰冷的紫色雷瞳,依旧悬垂于无垠的黑暗之上,如同亿万颗亘古不动的星辰之眼,漠然地俯瞰着下方荒山之上那个渺小的身影。天罚的意志并未消散,毁灭的法则依旧在无声地汇聚、凝练,那冻结空间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磨盘,缓缓转动,沉重地碾磨着这片饱经蹂躏的天地。

  然而,那锁定目标的“焦点”,却出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偏移。那亿万雷瞳的光芒,不再仅仅聚焦于萧遥本身,更多的,仿佛落在了他方才指尖归墟之黑隐没的那片虚无之处。那里,空间残留着微不可察的塌陷痕迹,如同平静湖面上一道正在缓缓抚平的深邃旋涡,散发着令法则都为之警惕的余韵。

  萧遥抱着凌清雪,走到了锈剑旁。他停下脚步,没有立刻去拔剑,而是微微仰起头。

  视线穿透了喷薄如龙、撕裂黑暗的乳白色灵气光柱,穿透了那凝固的、冰冷的紫色星河,仿佛直接落在了那宇宙法则意志的核心深处。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澜。没有对天威的敬畏,没有对毁灭的恐惧,甚至连一丝方才面对九幽老祖时那点细微的“认真”也彻底敛去。只有一片近乎虚无的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古潭。

  然后,他对着那片孕育着灭世雷霆的黑暗苍穹,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动作幅度小到近乎没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在无声地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此路不通。

  没有言语,没有威胁,只有这一个细微到极致的否定姿态。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理会头顶那依旧悬而未决的恐怖天罚,仿佛那亿万雷瞳不过是天际无关紧要的浮云。他弯下腰,伸出那只曾点出归墟之黑的手,握住了锈剑冰冷粗糙的剑柄。

  嗡……

  一声极其低微、仿佛沉睡了万载的古物被惊醒的轻吟,从锈剑内部传来。剑身之上斑驳的锈迹,在触碰到他手掌的瞬间,似乎有微不可察的暗芒一闪而逝,随即又归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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